“老周,听口音,你不是长安府人吧,家乡在哪里呢?”
“漠北...呃,辽东吧。”
“你潜入王府,为的就是周神三策么?”
“严格来说,是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周神三策,只不过后来有了新的目标。”
“什么目标?”
“为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三十多岁依然美丽的女人。”
“.....”
周二夫人忽然对张玉郎的来历有了兴趣,来王府卧底盗取周神三策的人很多,她亦见过不少,但每一个潜伏者都恨不得躲在角落里,脸上再抹一层灰尘,尽量不引人注意,苟住悄悄谋划。
但张玉郎却是另类,高调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来盗取周神三策的。
怎么说呢,就像是来拿自个的东西一样随意。对此,周二夫人极其不解。
但奇怪的是,他不但没事,反而快要成功了。
之前,她从未见过这样奇葩的卧底,她知道周神三策隐秘,王府中,核心高层,心腹之人稍微打听一下也能触摸到一鳞半爪,甚至“老周”每天都看上好几道。
外界传言说周神三策如何如何厉害,其实都是人云亦云,传言谬误,周神三策若真有那么厉害,江山更替,皇帝轮流八百年来,周家却未曾登过极巅。
虽说周家富贵八百年不衰,但这也恰恰说明,周神三策不过如此。
“八百年前,一个惊才艳艳的人物横空出世,他姓周名申,字伯牙,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占卜星象信手拈来,文能提笔领风潮,武能策马安天下,平生未尝一输,一败,临终前,留下三条策论,恩泽周家后世。
“此三策便是周申三策。几百年来,民间愈传愈神,误传为周神三策。
“如此,你还要继续寻找周神三策么?”周二夫人神色纠结,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失望?”
如果这就是真相,我确实有些失望...张玉郎呵呵一笑,反问道:“夫人知道这三策放在何处么?”
“如果你拿到三策,是不是立刻离开王府?”
“呃,看情况。”
见他避重就轻不愿多说,周二夫人也不勉强,目光投向沐浴在黄昏霞光中的天绝峰,思绪纷乱。
脚下云海舒卷而过,飘渺不实,这几日来,惊险刺激一幕幕,让她心里起了一丝涟漪。
相比老成持重,或者说暮气沉沉的河间王,年轻的“老周”带给她新奇和刺激更令人沉醉。
一想到嫁入王府二十年来,年复一年的平淡,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提前过上老年人生活,心里就有些不甘。
年轻时,她也是个小女侠,梦想仗剑走天涯,红尘策马快意恩仇。现在也才三十多岁,保养得当,奇功有成,依然称得上年轻。
人生岂能如此平庸?岂能一直平淡如水?
沉默了一会,张玉郎冲周二夫人笑了笑,道:“王府里传言,风不归常来夜会夫人,那一夜,我曾亲眼见他飞墙越院往内院去了。”
看样貌品性,周二夫人绝非水性杨花之辈,但传言如真如实,自己又亲眼所见,不弄清楚原委,张玉郎心里实在憋得难受。
这关系到他接下来的打算。
他倒没什么思想糟糠,只是单纯好奇,像周二夫人这样的妙人,生活究竟是多彩还是单调。
周二夫人猛然回头,妙目睁圆。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回屋。
竟是不屑争辩,很明显被这句话刺激到了。
聊天不欢而散。
张玉郎叹了口气,木笔记本上的记载,到天机门掌门冲向雷电时戛然而止,生死不知,没有后续。上面也未曾记载他们如何每月上下山一次,是用飞的,还是用绳索爬?
房间里的物事,大多都年久失修,损坏无法使用。唯一称得上完好的,只有一个双筒望远镜。大约能看清五里外的一草一木。
但望远镜对眼下困境毫无帮助。被他丢在一边。房中无粮无被,峰顶有水有床。
好在是春季,天暖气温,夜里不至于冻死在这千米高的峰顶。
这个世界,大地图基本与他那个世界相同,青河走向与黄河相当,只不过这边河水清澈,一直都叫做青河。
五原府的地形大概与山西相同。奇山险谷平地经常会突兀出现,一座一座。
山不高,却格外险峻,九龙峰,天绝峰,都是那种极难不去,上去了就下不来的绝地。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一次应该不会狗带吧,
对了,人在有水无粮的情况下能坚持多少天来着,七天还是五天?
......
天绝峰下,无名谷底。
高老大三人从寒潭里爬出,相互对望一眼,暗自庆幸。
数百丈高空坠机却未死,值得庆幸。但很快三人就笑不出来了。
大难不死,却没有后福。
无名谷四四方方,深约三四十丈,四周山壁像是刀削而出,异常平滑齐整,坚硬且带着强磁性,三人的刀在下落过程中,被强行吸附到二十多丈高处的石壁,贴在上面闪闪反光。
手无寸铁,被困谷底。
寒潭中有鱼虾龟鳝,三人倒也不至于饿死,但新的问题来了,谷底湿气过大,狭小的地面上尽皆湿漉漉的。夜里别说安睡,容身都成问题。
......
“夫人怕不怕死?好吧换个话题,夫人知不知道经常有人在你房外偷窥?”
房间里,太师椅上,张玉郎抱着木枕头,没话找话。
周二夫人靠在精致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