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睡了么?”
“哼!”
“哦。”
......
“师妹,睡了么?”
“...”
“哦。”
夜沉星明,万籁俱静,张玉郎翻来覆去烙着饼,毫无睡意。
前路茫茫,未知终点,不由他不多想。
良久,帐篷外忽然传来阵阵狼嚎。声音悠长,似是头狼在召唤同伴:兄弟们快来,这儿有活人,新鲜的,还有气!
“沙沙沙...”
一阵密集且轻微的动物疾跑声,由远及近,在帐外止住。
狼群?
燕无双乍然起身,睡意全消,心下悚然,手持飞刀暗暗警惕。
“师兄,师兄?”
“呼噜,呼噜。”
“师兄,快醒醒!”
“呼噜,呼噜。”
忽然,大石压住的帐帘动了一下,一个牛犊子脑袋大小,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
那毛茸茸脑袋上,两只眼睛闪着绿光,冷冷盯着燕无双,蠢蠢欲动。
是狼!
一人一狼目光对视,各有想法,狼馋她身体,想打牙祭,燕无双有些慌,不想坐以待毙。
“唰...”
她当下不做迟疑,扬手射出飞刀,正中那狼眉心。
狼呜咽一声,惨叫着退出帐篷,挣扎几下,倒地毙命。
帐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开始躁动,四周响起扒拉声。
狼群在撕扯帐篷!
“师兄师兄师兄,快醒醒!”燕无双急了。
“呼噜呼噜呼噜。”张玉郎兀自不醒。
一只野狼倒没什么,她顺手可以了结,但是一群野狼,她就没办法了。
她是修命境高手不假,但手中飞刀数量有限,一女难制群狼。
一旦六柄飞刀用完,总不能肉搏吧。万一被狼崽子们咬上一口.....
燕无双连忙摇头,甩出这噩梦一幕,手上用力,寻着二师兄身上肉多处,狠狠掐下。
“啊!”
温柔乡中惊坐起,张玉郎瞪大眼睛,一脸茫然。
燕无双悄悄松开手,松口气,仿佛有了主心骨,紧紧抓住他胳膊,哭着声道:“师兄,外面有好多狼,牛犊子那么大,眼冒绿光!”
“师妹莫慌。”
张玉郎嘴角一撇,暗暗发笑,拍了拍燕无双的玉手,抽出长剑,凛然走出帐篷。
他早就醒了,故意装睡,看师妹出丑。
星光洒下,照在张玉郎身上,拖出模糊的,长长的一条影子。暗夜中,他身形伟岸高大。
有那么一瞬,燕无双心思激荡,觉得有二师兄在,一切难题都不再是难题。
虽然他武功在三人里最低。
云飞烟悄无声息坐起,望着目光有异的燕无双,轻叹。
燕无双现在念头很危险,要沦陷。
她同样早就醒了。
帐外响起剑刃入肉声,厮杀声,和张玉郎的言语。
“孽畜,竟敢吓唬我的无双师妹,看剑!”
“我扎,我杀,我刺!”
“......”
燕无双忍俊不禁,就杀个狼,二师兄戏真多呀。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们...云飞烟也哑然失笑。
“啊呀,畜牲松口!我就一根,咬断就没了。”
两女闻言一惊,顾不得多想,急忙出帐查看。
夜色下,张玉郎挥剑战群狼,英姿勃发,一颗狼脑袋呲着牙,翻着白眼,死死咬住他腰间那一根...裤腰带。
摇摇欲坠。
狼躯不知所踪,断口处往下淌着血。极目望去,腰间像是别了个圆球。
一晃一晃。
四下里,密密麻麻一团狼群,游走徘徊,伺机而动,空地上,许多黑乎乎的狼尸,凌乱无序摆着。
杀狼先杀王的道理,张玉郎知道。但狼王躲在狼群中央,双方距离足有五十丈以上,急切间杀不过去。只能任由它指挥着狼群,一**发起冲锋。
一会功夫,地上便已躺了许多狼尸。血腥味四散,闻之令人不适。
云飞烟目光炯炯望向燕无双,檀口轻启:
“飞刀借我一用。”
“哦...给!”
眼神好亮...燕无双心思浮动,正要问:“五十丈外,如何射杀?”便见一道寒光如流星,刹那永恒。
飞刀射穿头狼脑袋,力道不减飞向远处。
头狼栽倒在地,引起狼群一阵骚动。
犹如一粒石子落入水面,一点涟漪先现,又晕开一个圈,随后无限扩大,波及整个狼群。
“呜...呜...呜...”
悲鸣声此起彼伏。围攻的狼群开始逐渐退却,随后,一窝蜂调头奔窜,很快便不见踪影。
四下里,横七竖八或全或碎成几段的狼尸,仿佛在诉说着之前一幕恶战。
射这么远...燕无双眼神变了。远射其实不难,难在兼具准度力度与角度。她五岁练武,六岁习刀,至今已有十二载,却只能保证十五丈内的准度与速度。再远便无法保证。
而云飞烟,握刀姿势,发力角度均是外行,仿佛没学过飞刀,却可五十丈外夺命。
她并不知,有一种境界叫“一法通,万法通。”当武道修为足够高时,便可以高屋建瓴的方式,反推武道。
云飞烟嘴角上扬,很满意燕无双的反应。
狼群退后,一夜再无事。
.........
安西府去往北原的官道上,一支看不到尽头的骑兵,井然有序快速疾驰,
猎猎作响的旗子上,印着“安西”,“阮”,“战”,等字眼。向每一个看到旗号的人诉说着来历。
安西府,阮家军,战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