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小正太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被架着带走。
他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拆了一遍,又重新随便装了一道。
那揍他的衙差,拳头又重又狠,角度刁钻,只见疼肿不见伤,小正太感觉自己被一头蛮牛狠狠蹂冲撞了一顿。
白衣衫凌乱,再不复狂傲酷帅之相,几名围观的衙差,一个个肩膀一耸一耸,咧嘴笑着。
嘲笑他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张玉郎站在圈外,遥遥望着小正太,吩咐道:“带回去,先关押几天,帮他去去火!”
众衙差笑得更厉害了。
长安府监牢,小正太手脚带着镣铐,鼻青脸肿,衣衫凌乱,模样虽惨,气势嚣张不减,手指一个个点过去,大放厥词。
“你敢打我,还有你,你们完了你们。”
这会,他恢复过来,一想到自己平白无故挨了顿打,气焰顿时涨高。
衙差小李眼神一凶,伸出差棍,隔着铁栏往小正太身上捅去。
小正太灵巧一挪身,躲过棍子,眼神一缩,倒是没再放狂言。
“好小子,居然敢躲?嘿,我这暴脾气...”
又捅一棍子,仍没捅到,小李脸上有些挂不住,神色不善摸出钥匙,正打算进入牢房,近距离与小正太“沟通”一番,忽见张玉郎迈步进来。连忙上前禀道:
“头儿,这家伙仗着有点钱,长得俊,和莫须有的背景,也忒嚣张了,属下想搬出老虎凳...给他点厉害瞧瞧。”
帅,富,贵,确实有嚣张的本钱,你有这三样,会比他更嚣张。张玉郎瞪了小李一眼,摆手道:“你们先出去。”
值班守牢的众衙差纷纷领命退下。牢房里,只剩张玉郎与关押在不同格子里的几个嫌犯。
想了想,张玉郎还是觉得,得问一问小正太家世,万一他姐姐果真貌若天仙...果真是自己某个红颜,说不得要立马放人。
内心里,倒是颇有些期望小正太的姐姐是某个仰慕自己的大家闺秀。
见凶神恶煞的衙差们走了,来了个好说话的,小正太恢复一些底气,靠近牢栏说道:“喂,你快放了我,否则我姐姐定饶不了你!”
“怎不提你姐夫了?”张玉郎摇头失笑,小家伙还挺机灵,一看姐夫不好使,立马换姐姐出马。
两人目光交汇,离得很近,都能清晰看到对方脸上的绒毛。
望着小正太似曾相识的眉眼,张玉郎心里一动:“你姓什么?”
小正太冷哼一声,“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暴揍一顿,锁上镣铐关进牢狱,长安府衙也太黑暗了...我要告官!”
正说着,见张玉郎脸色阴沉下来,小正太连忙改口:“我姓云,云飞扬。”
不会吧...张玉郎心下一咯噔:“你姐姐是?”
小正太瞅了他一眼,昂着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大夏朝风俗,女子闺名不可轻易说与外人,小正太此举倒也不算失礼。
张玉郎忽然想起,云飞烟曾说过,有个弟弟年方十四,独居长安府家中。
年龄对得上,容貌又相似。张玉郎已有九分把握,眼前小正太是云飞烟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尴尬了。
张玉郎虎着脸沉声道:“冲撞府衙,恐吓衙差,按大夏律,当杖责八十,游街示众,来人!”
一众虎狼衙差闻言,手持铁链,气势汹汹冲了进来,摩拳擦掌,眼神不善盯着小正太。
小正太一屁股跌坐在地,惊恐万状,一时间心头百般滋味,追悔莫及。
若时间能重来,他一定选择低调做人,决不那么嚣张。
“放人。”张玉郎语气淡淡,摆手示意。
“啊!?”众人惊讶,神色难以置信。转折太快,险些将他们脑子给闪抽。
“放人!”张玉郎重复一遍,语气肯定。
这回大家听清了,连忙开锁解镣,放出一脸懵的小正太。
送小正太出衙的路上,张玉郎语重心长说道:“念在你尚未成年,本统领网开一面,以后莫要如此狂妄,须知在这高手遍地走,显贵多如狗的长安府中,有许多人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本以为要挨八十大板,却意外获得自由,小正太对这位年轻衙差形象大为改观,恭维道:“哥,虽然您长相一般,个头也不高,但您是个好人,和那些坏衙差有本质上的不同。”
这话可真够扎心的...张玉郎摆了摆手:“不要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与你甚是投缘,顺手帮一把。”
小正太一脸感激道:“可惜我只有一个姐姐,要不然...唉,都是我那姐夫不顶用,说出他名号非但没能避免一场牢狱,还凭空惹来祸端,等我姐姐回来,我定要狠狠告他一状!”
“......”
小正太眼神明亮说道:“我现在对长安府衙差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下手角度细腻,轻重拿捏自如,既让我感觉到疼,却又不影响筋骨活动,全身虽肿了一圈,但是我居然还能行动自如,小弟钦佩之至,大长见识。”
这才哪到哪,真正的厉害你还没瞧见呢...张玉郎继续沉吟不语。
“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是不是重新把你小子关回去...张玉郎单手扶额,沉吟不语,心下纠结。
早上冲突时,云飞扬马车上还有一位侍女和一位良家小姐姐,衙差们并没有为难她们,故而,那小姐姐这会应该还在他家中等候。
小舅子年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