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汐不急,但是有人着急了。
封颖儿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封元汐和封家有修好的迹象,加之封姝宁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与她联络,事情似乎朝着她不可知的方向前进。
封家人,封姝宁,他们是有了新的打算吗?封颖儿不知道,她有一种强烈的被甩开了的感觉。
她的母亲如今越发的疯了,总是说着要找自己的夫君。原先骗她说封廉棋去外地做生意了,多少还能哄住。最近这样的借口已经不好使了。成氏开始疑神疑鬼,总是问封颖儿,封廉棋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小老婆,所以才不回来了。对于她们现在住在这样的破院子里,她也会想成是封廉棋不要他们母女,这才赶他们出来的。
封颖儿烦的不行,家里两个丫头婆子,都是封家派来的,根本不听她的使唤。每当成氏哭闹的时候,封颖儿就叫嚣着让丫头和婆子把她关起来清醒清醒。那丫头和婆子却冷冷的说,他们不敢对三奶奶动粗,就算是四小姐要求的,也不行。
哪里还有什么三奶奶四小姐,封颖儿看着她们泥塑木雕一样的脸,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家里的银子快要用完了,丫头和婆子虽然是封家派来的,但仍然要他们付给对方月钱,并不从公中支取。封颖儿没有办法,只得去了一趟当初封姝宁告诉她的,用来联络的铺子。
想要见封姝宁的请求通过那家铺子的人传了出去,三天过去了,没有答复。眼看又到了该给月钱的时候。不光如此,那两个丫头婆子,每日里还在找封颖儿支要日常买吃用的银子。
封颖儿哪里还拿的出钱来,实在忍无可忍的她,再次出了门。
鬼使神差的,封颖儿自己走到了封家大宅的门前。
几个月前,这里还是她自己的家,如今,看着这道紧闭的府门,封颖儿觉得走到大门前的这段台阶居然有这么遥远,而这道大门居然有如此的高大。大到只要仰视着它,就让封颖儿有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
门外并没有人值守。这样人家的宅院,都是在侧门内才设门房的,正门非大事不开,只要从内部锁上,也毋需有人值守。
封颖儿就这样站在正门口,发了一阵呆。来往的路人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这个穿着一身不怎么合体的夏裙的女孩,眼神中都是看疯子的表情。
封颖儿被赶出封家的时候,还是春天,她正在长个子的时候,没有了封家为她操持,只能穿去年的旧衣,看上去落魄非常。
封颖儿站的乏了,这才回过了神。她抬步,沿着灰墙青瓦的外院围墙,一路绕到了封家的侧门。
“我想见封大姑娘。”
封颖儿对倚着侧门,正在东家长西家短的拉着家常的两个仆妇说道。
“哪里来的野乞儿,这府里的姑娘,是你说见就见?”其中一个仆妇打量了一眼封颖儿,见她穿着落魄,并没有认出她来。
那两个仆妇并不伺候内院,偶尔见过封颖儿,对她的长相也没有多少印象。
更何况曾经的她出入绫罗绸缎,身配珍珠玉宝,一团的珠光宝气。如今衣服旧了也短小了,凡是贵重些的首饰,逐出门时,也被封家人扣下了。封颖儿如今这副打扮,连封家伺候的一些小丫头都不如。
封颖儿心中也生气,可是这次来是找封姝宁要钱救急的,哪里能跟这些仆妇争执。
“两位妈妈,我也是封家的子弟,有事情请见封大姑娘。劳烦二位递个话吧。”
那两个仆妇相互对视一眼,只当她是封家的哪门子穷亲戚。要说封家在千嶂城乃至整个越州,根枝繁茂,也少不得有些个门户败落的旁支求上宗家。
之前那个想要赶人的仆妇拿手帕扇了扇风,乜了封颖儿一眼:“今儿天这么热,大姑娘未必见客。我这一来一回的,再讨个嫌。不值当。”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好处了。封颖儿平日里根本不打点下人,哪里知道这些话里的弯弯绕,只是直戳戳的站着,央求那妇人。
那妇人见她不开窍,眼一翻,只拿两个眼白瞧人:“去去去,你家里是再没大人了吗?一点规矩都不懂,要饭去别处要去,别跟封家大院儿门口现眼。”
门口一翻吵到,倒是把门房里两个躲懒的守门的汉子惊动了。两人走出门来看究竟,那年长些的看到了封颖儿,一搭眼只觉得眼熟。他是常在这门房守着的,府里常出入的人,他都眼熟。再细一看,就认出了这是被逐出了封家的封四小姐。
“呦,这不是颖儿姑娘么?您今儿怎么有空到封家来了?”
旁的三人听了,也打量封颖儿。被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从记忆中找出了曾经光鲜亮丽的那个小姑娘。两相对照,可不正是曾经的封四小姐么?
“呦,我这眼拙,竟然没认出,这是‘曾经’的封四姑娘啊。”之前那个说话刻薄的妇人,把“曾经”两个字咬的极重。
“不是我说,这位姑娘。您虽然也姓封,可如今你这支,已经不是咱们封家的人了。”另一个妇人也用十分嫌弃的口吻说着,“封廉棋可是犯了十恶之罪,被逐出封家族谱了。您也是罪人家眷。就不要再来封家,脏了封家的门楣。”
“要说,什么爹有什么儿呢。封廉棋勾结匪类害了自己亲二哥,虽说是个庶出的,到底是封家爷。颖姑娘,你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大姑娘因为你,如今可还有着病根儿呢。你倒好意思来找大姑娘?我们要帮你传了话,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