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石板是在一堆乱石之下的。宽约一尺,长约一尺半。石板表面并不是光滑的,有一些人为雕刻的纹路。那纹路看上去像是一幅画,又像是孩童毫无章法的胡乱涂鸦。
这块石板是贴近井壁的。原本石板上面作为遮掩的石块,已经在慎诺之前的几次下井中,被清理到了周围。甚至石板一边的淤泥,都已经被挖开了数寸,但是侧边看上去像是浑然一体的石柱一样,不知道这石板往下还有多深。
“这到底是一个插进地里的石柱,还是一个石板……?”谢玉礼对周围阴暗的环境毫不在意,十分有兴趣的研究着这块石板。
封元汐摇了摇头,她拿起边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块石板的上面敲了敲。石板传出了一些空洞的回响。
“这里面是空的。”封元汐说,“我们已经把周围又搜索了一遍了,没有可疑的东西,也没有其他像是能藏东西的地方了。如果这里真的是封廉棋藏东西的地方……而东西又没有提前被别人拿走,那或许只有这里了。”
可是,如果这是一个机关,又要怎么打开呢。
封元汐回身掬了一捧井水,泼在了石板上,试图洗清上面的淤泥,来看清上面的纹路。
水风和谢玉礼也有样学样的帮忙。三个人忙了一盏茶功夫,才将上面的淤泥彻底清理干净。
“你们觉得这东西像什么?”封元汐指着石板上的纹路,问另外两人。
“我看就是一团乱画。”水风撇嘴。
“有一点……”谢玉礼不确定的沿着其中一条线划了一圈,“姐姐,你看这条能围起来的线,像不像一只鸟?”
“但是我看这里。”封元汐也学着谢玉礼的样子,指着另外一条线,“像不像什么动物的兽头?”
谢玉礼凝神细看,然后点了点头:“特别是这里的凹槽,看上去很像是动物的眼睛呢。”
“……凹槽?”封元汐这才注意到那个看上去是个半球型,微微陷下去的槽。
她想了想,在周围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一块略小的圆形小石子,按进了那个凹槽。不出意外的,毫无反应。
“不太可能吧,除非封廉棋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机关,又确实拿着这么一个可以开启机关,大小合适的石头。否则,就算他下来发现这里有古怪,又怎么利用这机关呢?”谢玉礼看着封元汐的动作摇了摇头。
“……你说的有道理”封元汐叹了一口气,“如果那假设他是偶然发现这个机关,又怎么能启动它呢?”
“姐姐,那张地图,在你身上吗?”谢玉礼突然问封元汐。
“你说……”封元汐从头上拔下了那根中空的木簪,从里面抽出了那张油纸,递给了谢玉礼。
谢玉礼展开那张纸,看看纸张,又看看石板上的纹路。
“你看出什么了?”封元汐疑惑的问谢玉礼。
“姐姐,看这里。”谢玉礼指着纸上围绕着村子的几处山脉形状的线条,然后又伸手指着石板上看似杂乱的线条,问封元汐:“姐姐,你不觉得这几处,很像这山?”
封元汐眼前一亮,把烛火靠近了石板上的那几条线。仔细的看了一下,立刻发现了问题。
“这机关到底谁做的。”她皱眉。
“怎么了?”谢玉礼不知道为什么封元汐露出这种表情。
封元汐从自己藏在袖中安置了机关的护腕上,抽出了一把细小的劈针。毫不犹豫的,她在自己的食指上划了一道。
“姐姐?!”谢玉礼一惊,就要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别动,仔细看。”封元汐喝止了谢玉礼。
封元汐手指上的伤口,向外一滴一滴的滴落着血液。血液滴在了石板上,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在他们清洗石板的时候,完全不会向内渗水的石板,在血液滴在那些纹路上的时候,那纹路像是有生命一样,将封元汐滴在上面的血液全数吸了进去。
然后,那些血液就沿着那几道山脉一样的纹路一路延展开去。
很快,一道被血液染的暗红的山脉图清晰可见。
之后,那石柱内部发出了一阵摩擦声,整个石板开始缓慢地向地下下凹陷。
“这是……”看着眼前的变化,谢玉礼和水风都露出了惊叹的神色。
“有一种机关,通过特殊的液体渗入,可以使内部的机关产生变化,来进行启动或者闭合。”封元汐取出了自己的手帕缠住了出血的手指,解释道,“我看到这些线条上有一些暗色的部分,就猜想应该是这种构造。”
“一定要是血吗?”谢玉礼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一定是人血,动物的血液也可以。也有用水银,朱砂,或者其他液体做启动条件的。不过……”封元汐扭头,看了看那一汪小水潭“这里刚好有水潭。既然我们来的时候机关是封闭的,就说明它不但可以打开,还会闭合。用水银或朱砂之类很难恢复原状,所以我才猜测可能是血液。”
“机关停住了。”一边正在观察石板变化的水风提醒道。
封元汐他们这才发现,原来,在石板靠近井壁的那一边,是有一个向里的凹槽的。那凹槽里,有一个木匣。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水风伸手,将那个木匣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木匣上面只有一道普通的锁。水风徒手就将它拽了下来。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包用防水的油纸厚厚包裹起来的东西。
一层层揭开油纸,里面是两本册子。册子打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