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汐的马车从封家离开,中途转到了谢府的门口。
谢府的门前挂着新年的红灯,有两辆马车停在门口,想来是有客人造访。
不远的侧门处,也有人进进出出。再过几天就是上元日了,到时候千嶂重要的福龙祭也将一如既往的举行。谢家现在,应该很是忙碌吧。
从封姝宁口里听来的消息让封元汐感到了惊讶,但想到如果是谢玉礼的要求,又或许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那个孩子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可是谢弘之呢?他也会答应这种明显是小孩子胡闹一样的事情吗?
封元汐想不明白,想要去问问谢玉礼为什么擅作主张。她觉得自己之前已经拒绝谢玉礼的提议,拒绝的相当有理有据有节。对方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行为,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
想来,那些说亲的人找上封家的事情,应该是被谢玉礼听到了,才会有这样的行动。他是想帮自己解围吗,还是想用谢家来帮助她震慑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呢?
可是,就算现在自己一家有一点被一些三教九流人的求亲影响生活的平静,也不需要他在这个时候来插一脚吧。
封元汐想去问问谢玉礼,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对方这种行为又并不是出于恶意,自己就这样登门兴师问罪,也很是不知好歹。
“这位小姐,您今日还出城吗?年节下城门关的早,您要这会不走,稍后出城怕是会耽误了。”
车夫袖着手,呵着气,问车中的封元汐。
“走吧,出城。”
既然封家已经拒绝了谢玉礼,封元汐也没有现在立刻就去谢家的必要。
等过了福龙祭,她和哥哥回到千嶂之后,再找谢玉礼好好谈谈也不迟。
封元汐和封元昭兄妹两人的十一岁生日是在师兴度的。肖氏和梅香娘两个人在小厨房鼓捣了一上午,给两个孩子做了一桌子的菜。
没有请其他人,只是在家中团团圆圆的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封元汐和母亲没少对封元昭说些,希望他下月童试顺利中选一类的话。
封元昭起初还自信满满的应着,肖氏说的多了到让他也紧张了起来。看出了气氛有些紧张,封元汐出面劝着。又是说哥哥在闵文书院长进很大,又是说哥哥的文章已经有好几次被先生们选录进时文集,已经是同科中名列前茅的了。
过了好一阵,才让肖氏暂时放下了自己吓自己的想法。
“是娘亲太紧张了你哥哥了。总想着……”
“要说哥哥如今才十一,和书院里的同窗比,应该也就谢县侯家的小公子比他要小了。若是选中自然是好的,若不中,三年后哥哥也才十四。”封元汐笑了笑:“就是一路考到金殿上去,到时候也才十七,给我取个嫂子,也才刚刚够格。娘亲莫要太担心了。”
肖氏想想,封元汐说的也确实在理,便道:“罢了,是我多虑了,扰了你们的兴致。今日你们生辰,就不说这些了。今晚上师兴没有宵禁,让阿诚和梅香带你们两个去看看师兴的灯市吧。”
封元昭到底没有大人的沉稳,立刻就高兴了起来,而封元汐则只是坐在那里微笑着淡淡点头,应了声好。
十岁前的封元汐,还记得小时候被封廉棋带着一家四口在千嶂看灯会的情景。那时候她骑在爹爹的脖子上,哥哥则被母亲牵着,四个人只是走在热闹的街市中,就有无限的幸福。
如今也是四人走在街上,却不是和父母一同。
“真怀念小时候啊。”
封元汐眯着眼,透过眼前街市中万灯烂漫的光影,搜罗着已经变的淡薄的记忆角落,在那些已经模糊到怀疑真实的图像中,寻找曾经幸福的画面。
“汐儿这话说的,怎么听起来可不像是个小姑娘,倒像是个小老太太了。”封元昭见她这老气横秋的语气,打趣她。
封元汐收回了思绪,有些嗔怪瞪了这样说,我会头可要去找娘亲告状了。”
“好汐儿,哥哥说错话了,要不……”封元昭四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了前面一个卖花灯的摊子,道:“喏,那边的鲤鱼花灯做的真好看,妹妹且等等,我这就去给你买一盏来。”
封元汐站在那里,看着封元昭小跑着过去,指着最上面一盏鲤鱼灯。那贩灯人摘下来,递给他,他讲铜钱掏出来给了那人,笑着道了一句什么,又小跑着回来。
“喏,去年的上元节出了不少事,也没能给妹妹买上一盏灯。今年这盏送给妹妹,爹爹不在了,就让我这个哥哥来为妹妹点一盏灯祈福,希望妹妹也能一生幸运吉祥。”
封元汐笑着,接过了封元昭的灯笼。
提着鲤鱼灯,她四下看了看,走到一个摊子面前,也买下了一盏灯,走回来递到了封元昭的手里。
“那我也为哥哥求一个文昌塔,希望哥哥也能金榜题名。”
十五一过,很快就到书院开课的日子了。闵文书院二十日重开,封元昭需在那之前回到千嶂。
肖氏虽然不舍,却仍然抹着泪,在十七这天清晨,送两个孩子回去。
“母亲在这里安心住着,若是顺利,四月哥哥和我就都能搬来和母亲同住了。”
肖氏点着头却只是不舍的掉着眼泪,一句话不说。
封元汐和封元昭是分开到师兴的,回去却是做的一辆车,肖诚兄妹则坐在后面一辆马车里。
马车到了城门口,封元汐发现,师兴府的城门守卫,检查比往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