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到真人了,你觉得如何?”
恒王府里,恒王齐世源拄着手杖在小花园里徐徐而行。他的身后,是背着手的三皇子齐世枢。
“和我听到的、想象中的,相差甚远。”齐世枢了没有了之前在封元汐面前的那种顽劣态度,说话的语气变得沉稳老成。
“怎么说?”
“之前听到的传闻,斗封家、深入北域、以身试药,让我以为她应该是个非常大胆的女子。”齐世枢耸了耸肩,“但是在我看来,她不是大胆,而是……像潜伏在洞穴中的蛇一样的女孩。”
齐世源转头,朝着齐世枢挑了挑眉。
“她机警,对我,对皇兄你,似乎都有很深的戒备。不是我说,皇兄,你若是想要招揽她,恐怕不是个好主意。”
“这件事我已经试过了,子白在她那里可是被回绝了的。”
“不过是一个玩胭脂水粉,在女人圈子里有些名声的平民女子罢了,值得皇兄您这么重视吗?”
齐世源停下了脚步,一手握着手杖的扶手,一手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黄玉扳指:“她可是确实无误的‘六主’之一。”
齐世枢是第一次听齐世源说出这个消息,短暂的惊讶之后,他了然的点头:“这就难怪了……”
“这大越的天下,若要有主,也一定是我们齐家。做主的人多了,这天下可是会乱的,三弟,你不这么认为吗?”齐世源看着自己的弟弟。
齐世枢耸耸肩:“大哥也忧心过甚了。就算她再怎么能折腾,想要压住封家的风头,靠的不还是父皇和皇兄的支持吗?就算是她会拉拢女人们的心,可是又能对朝政有多大影响呢?我听说他哥哥如今也在国子学里,她四处钻营,应该也只是想为她的兄长铺路吧。毕竟,一个商贾的出身,说出去,到底不好听。”
齐世源摇头:“老三,有时候人脉,也是很了不得的东西。和她有联系的,可不光是那些夫人小姐。”
齐世枢看着齐世源,微微的皱了一下眉:“皇兄,你……”
齐世源像是刚从梦中惊醒一样,反应了过来,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应恢复如常:“我失态了。刚刚……很明显吗?你看的出来?”
“就算是不明显,皇兄,你也是知道我这双眼睛的。”齐世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人的情绪,能逃过我的这双眼睛。”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如果我也有你这么好的眼力,就能更容易的看出谁是朋友,谁又是敌人了。”
齐世源摆了摆手,又继续向前走去。
“皇兄,外面风大,还是回屋去吧。”齐世枢上前,想要搀扶他一下。
齐世源却是躲开了他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不,再走走吧,我这双腿,还是要多走走,才能恢复的更快。”
封府。
“齐世枢找太常少卿做什么?”封元汐问山月。
“我们查了这几日,都在这上面了,到底要如何判断,还看姑娘。”山月示意了一下封元汐手上的纸,说道。
封元汐细看来。
三月二十一日,被押送到京密审的赵公子等人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当天,齐世枢跟随宫中的人,到刑部查阅了相关的卷宗,并将结果呈报给了皇帝。
三月二十二到二十四的三天,齐世枢连续数日入宫,往返于礼部和钦天监。
三月二十八,也就是合阳郡主举行宴会的日子,他轻车简从,到了郡主府,拜访了太常少卿。
“他在查什么东西。”封元汐说。
“是,存星阁也是如此判断。”山月点头道,“只是我们在宫内的眼线十分有限,无法得知三皇子到底为什么拜访这些地方。”
“刑部、礼部、钦天监、太常寺……”
封元汐捏着眉心思索着:“如果说,起因是玉礼的案子……不,等一下。”
封元汐突然觉得脊背一凉,封元汐咬牙道:“该死的,被他摆了一道。”
“姑娘,怎么了?”见她难得的急躁,碧云出声询问。
“之前在恒王府,三皇子问我关于玉礼的事情。我们之前不是怀疑,对玉礼动手的人,可能是在京中吗?”
碧云和山月都点头。
“在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情况下,考虑到第一次他中毒的地方是在宫内,我自然会对宫内的人更警惕一些。三皇子问话的时候,我只是搪塞自己和他不熟。可是他如果亲自去查阅了姓赵的供词,那就能很明显的发现我在说谎。”
之前逼赵公子招人,封元汐是用了自白剂的。虽然她有自信,对方告知要招认了一次,后面再受审,就没有理由把话吞回去。而且他本身,在有自白剂的情况下,都不知道指使的人是谁,显然是真的无可再表了。
但……自己对他和他的同伴施压的种种,会不会在他的招人过程中被说出来呢?
如果齐世枢不但亲自看了卷宗,甚至还见过人犯,那自己的谎言,不是昭然若揭?
“姑娘,不会有事吧?”
“倒是无妨。毕竟前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气氛不怎么融洽。如果说对这样的人,保持警觉,不会交浅言深,应该还不至于让他起疑。”封元汐抿了抿嘴,“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更难解了。”
“如果他是主使,调阅卷宗,提审人犯,以查明自己到底有没有暴露,来决定下一步的动作,这是说的通的。”碧云说。
“这确实说的通,可是后面他的一系列调查,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