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汐出发之前,济世钰带着她去了京郊的一处庄子。
在正厅里坐着的,是五位老者。上首主座的那位,封元汐只一眼,就认了出来。
“济老?!”
那人正是封元汐在师兴认识的,谢家别院的管家济老。
“您不是……”封元汐张口结舌。
“丫头,你不会以为,对于并不是我们阁中之人,我会将身份据实已告吧。”济老笑呵呵地看着封元汐。
封元汐朝对方深施一礼:“是小女子之前想的浅了。既然济兄能是少阁主,而济氏和齐氏之间那层微妙的关系……我早该想到,济老您的身份定然不简单的。”
“这就是济大哥,这就要跟咱们一起去的那个小丫头吗?看着小鹌鹑似的,到底能不能行啊?”一个有着一部白胡须的魁梧老者,坐在座位上,看着封元汐,脸现不屑。
“老三。”他旁边座位上的一个老妇人,摇头制止了他的妄言。
封元汐知道这四位,都是追影阁的长老,她无意第一次见面就起冲突,切老辈人看小辈,尤其是她这么个才十三岁的小丫头,觉得不牢靠,也是有道理的。于是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对那位魁梧老者行了一礼:“不知道这位前辈如何称呼,元汐这厢有礼。”
“你不必理他,就是个莽夫。”那位容貌和善的老妇人对着封元汐柔声道,“他姓武,曾经的武英伯的后人。”
“什么武英伯,是罪臣武氏之后还差不多。”武长老轻哼了一声。
封元汐听到武英伯这个封号,立刻容色一变。如果说道曾经获罪的武英伯,整个大越也只有一家。曾经是前朝一方大将,后来响应了齐景异的起事。不但大开城门,迎义军入城,更亲自率部,夺下过数座前朝城池,勇武不凡。
因为其功绩,被齐景异封为武英伯。
原本是和六大家族一样,可以世袭罔替的封爵。但是百年之前,武家的一位后人,在朝中为官,被人弹劾,拥兵自重,骚扰地方,似有不臣。于是武家被抄家灭族,一代世家不存于世。
没想到,这位老者居然是武家的后人。
曾经听济世钰说,追影阁的人,各个都不能以真实面目示人。以武家人这个身份而言,确实会受到朝廷忌惮,可是没想到,居然是追影阁收留了他们的后代。
那位老妇人似乎对封元汐的惊讶很是满意,又道:“老三是猎影堂的长老,也就是这次会跟你一起去摘星台大会的人。对面这位四长老是听风堂的祁长老,现在是济世钰的师父。”
面容清瘦的老者对着封元汐微微点头,封元汐连忙还礼。
妇人又指着另一个看上去头发还未全白的妇人说:“她是我们的五妹,你叫她宋长老就好,现在分管闻机堂。有人要对摘星台大会的参会人员动手的消息,就是她们闻机堂的人根据听风堂的消息得出的结论。”
封元汐又对宋长老行礼,之后对主动帮忙介绍的老妇人道:“那么想必您就是存星堂的长老了。”
老妇人微笑点头:“正是,老身姓罗,乃是存星堂的长老。各位六主相关的事情,我们存星堂都密切关注着。所以,老身对封姑娘的各种事迹,可是半点都不陌生。”
“好了,既然相互都认识了,那就开始说说去摘星台的事情吧。”济老轻咳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示意了一下封元汐入座,待封元汐告了罪,坐在了末座之后,又开口道,“这次我们去,和以往一样,不参与盟主的争夺,只是作为见证,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帮叶家的小子一下的。”
几个长老都点头,罗长老道:“确实,如果是其他门派的人掌管了武林盟,恐怕我们就要费一番功夫了。不过,这次状况特殊,叶扶灵不出面的话,纪弘靖到底能不能让那些家伙服气……”
“要做武林盟主,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一步。”武长老轻哼了一声,“别说其他门派的老家伙们,就是我,你让我听一个小家伙的号令……”
封元汐见武长老说着,眼睛朝自己瞟了一眼,心下诧然。
“封丫头。”济老唤了封元汐一声。
“在。”封元汐连忙起身,“这次我们去的目的,第一,见证武林盟主的交替。第二,阻止可能发生的,对武林人士不利的事情发生——当然,第二件事,主要看你的表现。”
“元汐明白。”
“丫头,你真的明白吗?”武长老哼了一声,“看你的表现,意思就是,我们只是看着,不做任会有任何动作。如果武林人士死光了,甚至威胁到我们自己,我们也是不会有所行动的。”
封元汐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这就是追影阁。”罗长老说,“以我们的分析而言,武林人士如果受到重创,对整个大越来说,有利有弊,但是对于大越的稳定来说有利的部分更多一些。毕竟侠以武犯禁,任何当权者,都希望最有力量的那些人,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追影阁呢?”封元汐皱眉,“你们就不在乎了吗?”
“如果追影阁能死一个阁主和一个堂主,就能让朝廷放心,也不是不行。”
济老说的云淡风轻,封元汐听的确实心中巨震。
深夜,奉京,某处荒废的宅院中,夷君再次现身,而一样的凉亭中,早有人等候在那里。
“你已经准备去摘星台了?”神秘人开口问夷君。
“明日出发。”夷君淡淡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