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有一瞬间,封元汐觉得,齐世源也是六主之一。
但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怎么可能呢?她想,六主是总有一天可能会因为莫名的理由被献祭的,就算皇室宗亲里有人会是这个“祭品”,也不会是未来皇帝的人选吧。
更何况,在大越,鲤鱼,特别是彩色的鲤鱼,是吉祥的图案。很多器物配饰,乃至服装和建筑的雕饰都可能用到鱼型图案。如果见到一个随身有鱼型配饰的六族之人,就觉得是六主,这判断也太草率了。
封元汐在心中摇了摇头,默默的又把头低了一点,收回了视线。
还是再观察一下吧。她对自己说。
“原来是玉礼来了,我们可是有阵子没见了。”恒王看到了谢玉礼似乎很高兴,朝他招了招手,让他上前来,“你这次来,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谢玉礼也很是不拘小节,几步就跑到了恒王身边,拉着对方的手,像个普通七岁的孩子一样,摇晃对方的手笑着撒娇道:“恒王哥哥明明不信那些,还要拿我开玩笑。好消息没有,恒王哥哥想见的人倒是带来了一个,有什么赏?”
陪坐在下面的萧墨和谢瑾睿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些无奈的笑着摇头。
恒王呵呵的笑着,摸了摸谢玉礼的头:“个子是长高了些,怎么还是这样会粘人,难怪你哥哥总说,谢师他老人家偏疼你一个。你想要什么赏?”
“恒王哥哥问了,那玉礼就替封家姐姐要个恩典。请恒王哥哥听一听她的告诉。”谢玉礼一矮身,从恒王手下挣了开来,一脸认真的说。
“哦?”恒王看了看玉礼,又看了看封元汐,脸上温和的表情有些收敛。
“你就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位封家的三小姐吗?”恒王打量着封元汐。
“是,民女封元汐,见过恒王殿下。”
“嗯。倒是懂些礼数,不像他们说的那么无法无天嘛。”
“民女惶恐。”
“在大越,宗法礼教管制地方。听闻你与封氏宗族之间颇多冲突,可是真的?”
“回殿下,是。”
“你可知道,你的行为违逆宗族礼法,实为不妥?”恒王语气严厉,颇有责难之意。
封元汐抬头,直视恒王的眼睛,坚定的说道:“回殿下,民女不觉有何不妥。”
“哦?”恒王挑了挑眉毛,“你倒是善于狡辩。看在玉礼的面子上,我就听你说说,为何?”
封元汐挺直了身板,表情肃然,朗声应答:“宗族礼法,总有善法和恶法。若宗族长辈慈和待下以慈,兄长待弟以友,其人枉顾孝悌之道,非人也,当以宗族礼法治之。若族中非慈非友,甚至多次枉顾人命,则不能以宗族礼法一概论之。其人受此迫害,若还遵从恶法,就是愚从。”
“可治国也是治家,若家家不合,国又当如何?”恒王很有些兴趣的追问。
“恒王殿下,元汐相信,宗族礼法再如何,也越不过国法去。若宗族以礼法包庇、谋害他人性命,当以国fǎ_lùn。杀人偿命,这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违犯国法,是于国不忠。升斗小民之家,父母杀人,子女举告是为大义。革去宗族恶法,于国民教化反而有利。”
说到这里,封元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千嶂封氏,指使他人当街纵火,违反大越律法。又曾勾结千嶂山匪,害我父亲性命。他们还多次为山匪洗劫来往商队通风报信,提供掩护,于国于民有大害。民女请恒王殿下明察!”
说罢,她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再出声。
王府的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包括谢玉礼在内,三个男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恒王,揣摩着他的脸色代表的含义。
恒王看着封元汐低下的头,一副思索的神情。
见恒王久久不开口,谢玉礼试探的道:“恒王哥哥,封家人真的很过分,他们……”
“玉礼!”一边的谢瑾睿呵斥了一句,连忙起身施礼:“恒王殿下,小弟不懂事,还请不要见怪。”
萧墨见状,也起身,朝恒王行礼:“殿下,臣有证据,可以证明封三小姐所言是事实。还请殿下明察。”
恒王见状,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封元汐,孤王问你。你可是从关外,带回了一位医道高手?”
封元汐抬头,有些疑惑恒王这突然转换的话题,却仍然老实的回答道:“民女的师父殷氏,确实于药学一道,有所专精。”
“好。”恒王点了点头,“你所求,本王可以答应,但本王也有个条件。”
“请殿下吩咐,能力所及,民女当尽力而为。”封元汐认真道。
“子白的商队从关外回返的时候,你也在场。”恒王道,“关于那些山匪离奇暴毙,可有印象。”
封元汐低头称是。
“孤王知道,那与你们师徒二人所用的mí_yào没有关系,你们只是保命,并未滥杀。”恒王坐在座椅里的身体向前倾斜了一些,“孤王想让你做的,是说服你的师父殷氏,查明那些山匪之前所用的药物为何。”
封元汐抬头,眼中全是惊讶。
那种药物,是可以使人气血短时间内急速提升,力量和忍耐疼痛的能力都有一定程度的提高。危险就是在药力散尽之前,要进行高强度的活动,一旦停止,血液流速变慢,药力逆冲就有暴毙的风险。
恒王想要这药物……
“殿下想要我们制作出这种药物?”封元汐皱眉。
恒王先是明显一愣,然后明白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