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见她离去的身影,似乎手还在模仿那画中的姿态,微微舞着,不禁失笑,觉得这女子率真可爱,迷舞成痴了。
日子便在如此平凡中逝过,转眼便是第二年的四月二十五。小六赶到师父马大元家的时候,正见阿康和马二嫂在院子里裹粽子。小六乐道,“就知道姑姑这里一定有好吃的。”说完就偷偷伸手过来要摸枣子,马二嫂一巴掌拍过去,“你个脏猴,还不快去练功!晚了看你师父不罚你!”
阿康笑道,“过会儿先煮几个给你解馋,你先去吧。”
小六乐呵呵窜走。马二嫂子笑问阿康,“娘子过几日就要去看小公子,咱们再多弄几个花样,让孩子也乐乐,可好?”
阿康点点头,唇边噙着笑,想到乐儿,就觉得一切都是幸福,岁月静好。
到了下午黄敞潮再为马大元诊过脉,很是满意,道,“恭喜马兄,这毒已是去了十之j□j了。再有个三五个月,莫说是运功动武,就是马老哥想要老来得子,也是行的。”
马大元面色通红,咕哝一句,“黄老弟何时才能不再拿马某取笑?”
黄敞潮哈哈大笑,“只要马老哥你人在,黄某就不会不再取笑。”马大元也不在理他,由着他去。
说话间马二嫂子来请二人去尝新煮出来的粽子,二人一来到正厅,便闻到清清爽爽的粽叶飘香。打开粽叶,就见一粒粒糯米晶莹剔透,油汪汪、光润润,一颗颗枣子就像嵌在白玉上的红玛瑙,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可偏偏这黄敞潮一边剥着粽子,一边四下寻阿康道,“小嫂子呢?有肴无酒总是没趣,小嫂子说个典故来听听吧。”
马大元笑啐他吃都占不住他的嘴。这几年下来,阿康发现黄敞潮虽是嘴坏,但于医学一道却甚为开明、锐意创新,也愿意跟他讲些自己对于西医的一些粗浅了解。黄敞潮每每借鉴阿康所说,拓展思路,开创出些新的诊疗方式。阿康为了乐儿,特意跟黄敞潮学习小儿经络按摩之法,用以防治小儿常见病症。见识过黄敞潮的医术精深,阿康对他也很是佩服。马大元对阿康学医一事开通的态度,也让阿康很是感激和敬佩。
此时黄敞潮问起,阿康便跟他讲了下静脉注射。黄敞潮听说是把药力直接送达血脉之中,想了想,问道,“小嫂子说的可是‘生死符’?”阿康听他把这两样联系到一块,觉的挺雷人的。马大元却惊道,“‘生死符’不是灵鹫宫的不传之密?黄老弟怎知是如何施为的?”
黄敞潮嗤笑道,“她灵鹫宫有什么稀奇,不过是逍遥派的一个旁支而已。她那点东西在逍遥派实在算不上什么。”
马大元沉思半晌道,“逍遥派,马某也曾听闻,五十年前在江湖上,那是别树一帜、独领风骚的,当年的掌门无涯子,那是个谪仙一般的人物。后来似乎是一夕之间,整个逍遥派都销声匿迹了。据说他派中典籍,尽是绝世秘籍,也尽不知所终了。”
黄敞潮哈哈大笑道,“哪有那么神秘,当年家母出嫁时,整个逍遥派好玩的、好看的,几乎都给家母添妆了。那些典籍,我自幼看熟了的,也没什么。想是江湖以讹传讹罢了。”
马大元奇道,“不想老弟竟与逍遥派有渊源!”
黄敞潮笑道,“黄某姨母乃是逍遥派弟子,母亲是家中嫡女,自幼体弱,常随长姐住在逍遥派,请其师尊医治调理。当时家母年纪幼小,颇得逍遥派诸弟子关怀照顾。十来年住下来,逍遥派众弟子皆视家母为幼妹,感情深厚。况且当时的逍遥掌门,后来正做了黄某的姨夫,想来那时给母亲添妆出手如此大方,也是别有深意。”
阿康听到这里差点蹦起来,心中大呼:“难道黄敞潮的娘就是那传说中的‘神仙姨姥姥’李沧海?我的个妈妈咪呀,黄大夫您来头还真是大!”
马大元见阿康脸色有异,便以眼色相询。阿康赶紧岔开道,“忽想起来马二嫂子说,下个月初四是你五十六岁寿辰。正好快过端午节,何不请上黄大夫、周老爷子和小六爷孙俩,来家一道聚聚?”
马大元虽知刚刚让阿康惊异的定不是此事,却也不说破,只是点头道“你做主吧,只是劳你受累了。”
阿康一笑道,“你开心就好。”
到了五月初一晚上,阿康整理好第二日去看乐儿要带的吃食、衣物等等之后,想起待自己回来已是五月初三了,为初四马大元寿辰准备的菜单还未让他过目,忙拿起菜单去找马大元。刚到马大元门口,就闻到有东西烧焦的味道传了出来,又见门缝窗口隐隐有火光映出,当时便慌了。忙拍了几下门,却无人应答。阿康一急,一边连声重重捶门,一边喊道:“马大元!马大元!你可还醒着?马二哥快来。”
正这时就听门“哗”一声打开,就见马大元一手拿了个信封、一手拿了个茶杯,衣服上、信封上都有些水迹,想是匆忙过来开门所致。阿康一边摇手扇着眼前的烟气,一边问着“出什么事了”就直往里走,却没留意马大元脸色尴尬。阿康直奔烟气浓稠处,却不意“咣啷”一声撞上桌子,疼得她直咧嘴;刚一挪步,又听“哐当”一声,脚上一烫。阿康连忙跳开。此时马大元已是大开门窗,让烟气散开,是以听到她这一连串的响动也救护不及。阿康借着门口的烛光隐约看到,方桌后摆了一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