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本就不认路,又连着打了两天的喷嚏,越发头晕脑胀。乔峰听她在车内又是喷嚏又是咳嗽的,深恐阿康病情恶化,故而也不告诉她,那聚贤庄即日便到,打定主意是要亲自送她去求医、救出她孩儿。乔峰正快马加鞭的赶着,意欲直冲聚贤庄大门,忽听背后有女子娇呼“快快停车”。乔峰本不欲理她们,哪知一道紫色的身影竟纵马从后赶上,马上的骑者干脆一跃到车上,欲扯乔峰手里的缰绳。乔峰猛地将马扯住,倒是那紫衣丫头没立稳,“哎呦”一声,落在地上。这冒失丫头不必问,自是小阿紫了。她倒是手脚灵活,也没摔着,却瞪着乔峰道:“你这人聋啦?喊都喊不住你!”
乔峰斜睨着她道:“你来做什么?”
阿康掀帘一瞧,也是惊呆了:“阿紫!你怎么来了?”
阿紫自来熟的跳到车上,笑眯眯地挽着阿康的胳膊道:“我和姐姐来陪你啊。”
一阵蹄声过后,阿朱也勒马而立,笑着唤了声:“康夫人,我们回来了。”
阿康一时双眼含泪,看着这两个姑娘,假意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弄个不好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你们两个去凑什么热闹!快快回去!”
阿紫拍着巴掌道:“好啊好啊!越是血腥越热闹,我要去!”阿康差点被她这话气得掉到车下去。
阿朱温吞吞的说道:“再往前不到两里路就是聚贤庄了,乔大侠这么急着赶路,想是要冲庄吧。也不知道到时会是怎样情形,我们两个不跟的紧一点,怕冲不过去呀。”
阿康此时方知,聚贤庄已是近在眼前了!那乔峰岂不是想瞒着她,送她入庄么?阿康忙望向乔峰,眼里不由的带着几分恼意。
乔峰却是微微一笑,道:“某平生从不做临阵脱逃之事,今日先跟你在此誓言,你若叫我走,到时我一定走,绝不义气用事,反教你母子被人挟持;你若需要我留,我定当生死相陪、不离不弃。只是现在你若赶我走,难道你要自己走进庄里去么?那庄子不小,你可能走得动?”
阿康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却实在是不想他陷在这一役中。无奈之下望向阿朱阿紫两姐妹,阿紫连忙摆手道:“我不会驾车的。”
阿朱笑得很有信心,“康夫人不必担心我们。我们姐妹若想离去,自有办法。绝不给乔大侠添麻烦。”
阿康忽然发现,原来大家都很聪明,好像自己的担心的确有些多余。既是如此,天塌了给高个子的顶着吧,病人还是回去小憩一下的好。于是阿康也笑了,真诚的笑了,“如此,阿康谢过了。”又转头看着乔峰,郑重言道:“若是他们围殴缠斗,你一定要尽快脱身。打伤了他们,是他们不明事理,自找的。只是切莫害人性命,免得你日后后悔。他们不至于真的难为我们三个女流之辈。单是这两个丫头,那些人就惹不起了。”乔峰一笑,点头道:“我省得。”
阿朱阿紫早已一溜烟的挤进车里,拉了阿康,一左一右,偎着她,闭眼假寐。乔峰无奈一笑,抖手扬鞭——冲庄!
这聚贤庄游家在附近百姓眼里,不过是家境敦实、结交广泛、有些能耐的人家。游氏兄弟本来也算不上是;以江湖为生的。只不过,聚贤庄的名声也传了几代,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咳咳,总之,连他们兄弟自己多不知道从何时其,他们也成了江湖中的一员。不过这兄弟俩机灵的地方就是,在江湖上混,什么都可以不知道,唯独谁是武林风向标,却是一定要搞清楚。找准江湖主流领袖人物,紧紧巴住,方能安身立命、游刃有余,顺便捞点渔人之利什么的。不然岂不是白瞎了他们这个好姓了么?
如今游氏兄弟巴结上的武林灵魂人物,便是号称“阎王敌”的神医薛慕华。权利之争的结果,不论是成王,还是败寇,都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不管王侯将相、平头百姓、还是江湖草莽,都逃不开生老病死,谁不希望结识一个能医百病、妙手回春的大夫?故而神医这类人物,更能长久的屹立于武林巅峰、无人敢惹;是以神医号令一出,游家兄弟连来龙去脉都没整明白,就给人家当马仔。
虽说是当了“英雄大会”的东道,整个聚贤庄也不过是出了个地盘让武林中人来过过群殴的瘾。整个聚贤庄连庄主武力值都不高,庄丁就更不咋地了,多数被“聚”到这里的都是“闲”,而非“贤”,一帮混饭吃的!于是真正有所目的的帮派组织——丐帮——来到一看后,甚为不满,于是一盏茶的功夫,有勇有谋的丐帮长老全冠清便已调兵遣将、重新布置来过。身为主办方之一的游氏兄弟自然对这等喧宾夺主的行为更是不满。奈何人家全长老一句淡淡的:据我丐帮可靠消息,乔峰那厮不日便到。游氏兄弟立时无话,聚贤庄警戒权,双手奉上。
此时乔峰扬鞭纵马,一车三骑,奔了庄门,直冲而过。夹道两旁的庄丁、护卫闻声而出,全冠清派来警戒的江湖人士更是直接兵器一亮、摆开拦路问话的架势。乔峰抬手拿起早已备在一旁的长绳,注内力于绳上,手中一振,长绳如鞭,荡声而出。长绳将拦路于道中者拦腰缠住,顺势抛于路旁;同时鞭身将路两边的闲杂人等俱是弹倒,却又不伤人命。于是一路畅通无阻,乔峰驾车直入,口中扬声喝道“乔峰拜庄”,声音听似不大,却是庄内无论远近人等,个个听得真真切切。
于是庄内人等,闻信都来到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