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马护这几十车粮草,走在白茫茫的山脚下,这几十车里装的不只是粮草,更多的是兵卒作战的兵刃,藏在粮草下面,不易暴露。
众人后面的这座山,叫做石牛山,山并不高,比不上名山大川,甚至比一般的山还要矮小,但是却相邻这旁边的几座小丘,长满树木,在这白雪满山的时节显得格外凄凉。
冷风时不时吹来,山脚下的路并不好走。
张世平和苏双躲在秦烈的后面,畏畏缩缩,也不敢说些什么。
“大人,这便是石牛山。”王准催马上前,到了秦烈旁边,说道。
秦烈看了看这座山,并没有觉得有很难以攻克,甚至产生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可以带着这几百人冲上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样人力消耗太大,现在的家底,还禁不住这样做。
“命令全军,按兵歇息。”秦烈勒住黑马,朝王准说道。
一旁的陈宫提醒道:“命全军谈笑自若以诱敌,敌军来时,亦不可妄动。”
“诺!”王准领命,前去布置。
王准走后,秦烈看着寂静的山岭,又看了看一旁淡定自若的陈宫,讪讪问道:“公台,你说他们会来吗?”
陈宫看了秦烈一眼:“如若不来,就撤兵回营。”
“啊这......”
。。。。。。
石牛山上,一座座木寨建立在白茫茫的山顶,冷风呼啸,在这数十间的木寨里,蜷缩着不到一千五百多人,木寨并不严密,甚至透着冷风,但是这几间房屋,是他们唯一的庇护所。
这一千人身穿这厚厚的布衣,有的套着兽皮,这些都是从张世平和苏双的商队里抢夺回来的。
此时在一间木寨蜷缩的人群之中,有一青年人身穿狐裘,身材魁梧,面色黝黑,正愁眉苦脸的看着一张写满文字的绢帛发愁,这张绢帛上是他们从商队抢来粮草马匹和衣物,至于那些钱财,倒是有很多,要是在平常,这些钱财都够一个村子的人生活好几辈子,可是现在不一样,这些金银不能当饭吃。
他们本是从北方的安国县逃难到此的农民,并不希望成为山匪,也不希望抢夺钱粮,这世道不太平,若是朝廷可以修养生息,使民安居乐业,谁会出此下策。
“子奂,”从木寨门外跑进一位壮年男子,焦急冲着正在看绢帛的男子说道:“寨中没粮了。”
壮年男子名叫曹和,是乡里的农户,就是他带头率乡里逃难至此。
青年一惊:“不是前几日刚刚抢得许多粮草?”
曹和点点头,回答道:“但也不够啊,这么多粮草看着多,但是村民们千人壮丁还有家眷,这些粮食,昨日就见底了。”
青年紧锁眉头,思忖一阵,说道:“不是抢来许多马匹?尽可宰杀!”
“这......”曹和迟疑了一下,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马匹这种东西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耕牛马匹都是不允许平民宰杀的。
青年人看中了他一眼,说道:“无奈之举,马匹再珍贵,他也是畜生,岂能为畜生而贱人命?”
中年人点点头:“我立刻去办!”
这群人中所谓的“匪首”就是这个身穿狐裘的年轻人,名叫高览,字子奂,因年少勇力过人闻名乡里,年龄虽小,今年二十有二,但是素来老成,所思所想都有超越常人的稳重,所以同乡的人都很敬佩他。
自从高览加入他们之后,曹和自知不如高览,便推举高览为首,带领乡里在此落草。
恰逢乱世,朝廷苛政,乡里因交不出粮税而被逼无奈逃难到这石牛山中。
其实天下产粮并不少,只是因为朝廷对外征战,加上宦官敛财,国库空虚,这样的财政赤字就自然而然压在了百姓的头上,而冀州冬日寒冷,更无力交粮。
“报!”
曹和还没有走出去,从外面跑进一人,看来是一位斥候。
高览见状,放下绢帛,问道:“何事?”
斥候回答道:“有一运粮商队,此刻正在山脚歇息。”
曹和一愣,喜出望外,道:“子奂,我们有粮了!”
一屋子的人振奋起来,有了粮食就证明可以活下去了,在这个年代,粮食就代表了一切。
“走!带上兄弟们,拿上兵刃,把粮食抢回来!”曹和振奋的高呼道。
“慢!”
此时,一声严厉的斥责响起,众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只见高览正坐在中间,双目圆瞪,怒目而视。
众人有些疑惑,但都不敢言语。
曹和见状,一愣神,止住了脚步。
高览缓缓站起身来,怒目环视着众人,重重说道:“尔等真的以为自己是山匪了?”
曹和咽了一口唾沫,又看了看众人,对高览说道:“我等并不想当山匪,只是这粮食已经没有了,再这样等下去,我们都得死!”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相让。
这是,以为白发老者站了起来,走到两人中间,说道:“不如这样,我们下山,看看这支商队是否愿意用马匹换粮食,如果应允,也可将这些马匹铁器换粮,如若不肯......”
“由不得他不肯!”曹和厉声说道。
在这个时候,活命是每个人的最高理想,一群即将饿死的人看见粮食,那将是用死命也要夺来。
高览看看众人,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村民的辛苦,这些日子也不像是人过的。
“拿我刀来!”高览冲着旁边的村民道。
片刻,一位年轻村民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