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岚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儿耳朵里都是李沁梅的话,一会儿又全是今日沐锦城对自己做的事。
她索性坐起身来,披了件衣裳,推开窗户瞧着外头。
月亮半弯,但却异常皎洁,林汐岚正抬头望着月亮出神,一个黑影却从树上落下来,竟的林汐岚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惊叫出声。
“你……你半夜不睡,到这里来做甚?”
林汐岚看清来人,有些没好气的说。
“我知你今日受了惊吓,这晚上定然是睡不安稳的,在这里守着也能安心。”
沐齐昭趴在窗台上,压低了声音说。
“你回去吧!这大半夜的,宅子里就我跟母亲,传出去了不好。”
林汐岚作势就要关了窗户,却被沐齐昭伸手挡住,一个纵身跳了进来。
“你……你……”
屋里没有掌灯,林汐岚也不敢高声说话,怕被李沁梅听见,只借着照进来的月光,看着他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
“我看着你睡着了就走。”
沐齐昭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林汐岚紧张的揪着被角,生怕沐齐昭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但沐齐昭却只是将她放好,就退开了,远远的站在那里。
“你……你为何非要娶我?”
林汐岚拉过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脑袋来,看着月光下的人影,低低的问。
“又再胡思乱想了,我都已经说过了,我欣赏你,喜欢你,所以才会娶你,快些睡吧,你睡着了,我就走。”
沐齐昭看向躺在床上的林汐岚,他听豹螭说了,绝望中的林汐岚一直在喊着他,让他过去相救,他心里很是欣慰,但更多的是心疼。
下午的事情定然对她影响颇大,所以他才大半夜的守在她的窗外,生怕她再梦靥了。
林汐岚看着沐齐昭的侧影,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姿宛若天神,莫名的就让她安心。
但林汐岚的心里却依然忐忑,他当真是在跟姝婉姑娘置气,才决定娶了自己?
而且他对姝婉姑娘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心思……
“姝婉姑娘?”
如此想着,竟是脱口说了出来,
沐齐昭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往前走了两步,“你说的什么?”
“你跟姝婉姑娘,你们……”
林汐岚的话还没说完,就用被子将脸全部盖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又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她成婚的时候我才十三,你说我能有什么心思?”
沐齐昭看着林汐岚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竟然在意这个。
“而且我从十岁就不在京中,一直到了十四才回来。”
沐齐昭又走进了一步,伸手去拉林汐岚的被子。
这大热的天,这丫头捂成这样莫要中了暑气。
果然露出的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林汐岚之前却是对沐齐昭不大注意,听他这么说,才隐约想起,他确实是离京几年的,好像是去什么地方学本事的。
“那这么多年,每每陛下为你赐婚,你为何都推拒了?”
沐齐昭索性就坐在了床边,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宁缺毋滥,若是自己没上心,娶回来做甚?你不用胡思乱想,你是唯一一个上了我的心的,娶你没有旁的原因。”
林汐岚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许多,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我听说她就要回来了。”
说到这里,沐齐昭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他沉默了良久,看向林汐岚,“有些事我不愿意瞒你,现在同你讲清楚了,也省的以后你再误会。”
林汐岚坐起身来,同他四目相对,等着他说话。
“宫宴那日,你可知我为何就醉倒在大雪地里,被你救了起来?”
林汐岚摇了摇头,这事自那之后,他从来没有再提起,林汐岚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沐齐昭嗜酒,而且身子也不大好。
“魏国公府也就是我的外祖家,虽然占着国公府的名头,但因着是太祖爷那时封的爵位,到了这一辈,已经腐朽的如同枯木,千疮百孔,养了一堆坐吃等死的闲人,名存实亡。
母亲被送进宫的时候,他们就想着能通过母亲,重新让国公府立起来。”
沐齐昭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眉头紧锁,虽然他压根就不知道他的母亲长的什么样,但在知道这些事的时候,还是能想象的到,一个在皇宫这样水深火热中挣扎的女子,还要时刻被人提点着,重新振兴家族,该是有多累。
“母亲在弥留之际,只嘱咐陛下让他好好待我,却丝毫没有提及国公府,这让他们颇为恼火,将家族的没落尽数的怪罪在母亲的身上。”
林汐岚安静的听着,她都能想象的出来,那些人的嘴里说出了多少让人心寒的话。
“所以就以培养母亲,所费颇多为由,事事来找我,彼时我尚年幼,对他们的所求也尽数答应,一直到了我十岁,为了学艺,我离了京城,去了灵州。”
林汐岚突然就有些心疼起沐齐昭来,不由的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无声的安慰着他。
“我去灵州,他们便以为陛下忌惮了我,将我发配的远远的,所以才有了之后姝婉毁了婚约,嫁给荣昌候这事。
当时我在灵州,他们来了信,让我替姝婉求情,就说木已成舟,姝婉是决计不会嫁给我的,若是我不帮忙求情,姝婉就只能自尽了。”
沐齐昭苦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那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