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汤诗柔的声音又小又轻,仔细听,似乎还在颤抖着,听起来恐惧极了,“这幅画......这幅画真的没问题吗?”
她求救似的看向安轩,这个表现得十分绅士的男人,是她在这个陌生又古怪的世界唯一的依靠了,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去见过黄少爷,回来后,他们的房间里就多出了一幅画。
画挂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所以大家第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最后还是躺在床上眯着眼休息的尤奇先意识到不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因为从他的角度看,之前那个位置摆的是个花瓶。
“你......你能确定?”秦简紧接着问,身穿黑色殓服的他心里比谁都慌。
虽然安轩向他保证应该没有问题,可毕竟出问题的是他自己,又不是安轩,在噩梦里,保证是除了善心外最没用的东西。
“确定。”瞪大眼睛,尤奇吞咽了几下口水,看他紧张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开玩笑,而且这里哪里是开玩笑的地方。
糟了......
刚见过黄少爷就碰到这样的事情,若说没有问题,那是在骗自己。
安轩眯了眯眼睛,知道自己这些人恐怕是被盯上了。
他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究竟是只有自己的房间里多出了一幅画,还是所有人的房间都多出了一幅画。
这很重要。
画上是一个身着大红戏服,翩翩起舞的美人,脚步轻盈,手捻兰花,玉指纤细,脖颈素白,戏服包裹下隐隐露出美好的曲线。
画者功力深厚,即便画上的美人仅仅露出小半张侧脸,那股含而不吐的媚意便已然溢出画来。
“安......安先生?”汤诗柔貌似怕极了,声线微微颤抖着。
安轩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在他将视线转向汤诗柔后,在后者眼中,安轩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紧张。
一瞬间,汤诗柔竟然也感觉不那么慌了。
“不用担心,汤小姐。”安轩笑笑,“只是一副戏女图罢了,应该是趁我们走后,周管家派人拿来的,上面应该留有线索。”
听到线索两个字,汤诗柔貌似重新对画燃起了兴趣,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若是与尽快离开这里相比,这点怕又算得了什么?
在她仔细观察这幅画的时候,她的安先生早就控制视线从画上离开。
秦简,尤奇也是一样。
他们仅是在用余光打量。
画,还有专注于画的汤诗柔。
汤诗柔是这间屋子内最晚一个注意到画的人,却也是看得最久,最感兴趣的那一个。
汤诗柔望着望着,突然感觉画上女人的脸貌似微微朝自己这里偏了一些,她闭上眼,摇晃了几下头,再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了。
刚才的一幕,就仿佛是错觉。
“汤小姐。”秦简干巴巴的声音响起,“你看出什么线索了吗?”
“还没有。”汤诗柔还在盯着画看,那身大红戏服红的刺眼,可她却越看越有种熟悉,甚至是向往的情感夹杂其中。
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种感觉的源头,像是根植在心里。
“那你再仔细瞧瞧。”秦简的声音飘乎乎传来,听不真切。
就在汤诗柔眯着眼,想再凑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点时,一阵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切,“砰砰砰!”
来人十分不客气,门板拍的十分响。
汤诗柔如梦方醒一般,迷茫的盯着门的位置,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即便她再笨,此刻也意识到,这幅画......恐怕绝不仅是有线索那么简单。
门开后,外面站着的是之前的中年女人。
依旧拉着一张死人脸的女人用机械的声音开口道:“今天诊脉后,少爷按照你们开出的方子吃了药,见效很快,为了感谢各位大夫,少爷晚上想请你们参加他编排的一出戏。”
顿了顿,中年女人又说:“今晚。”
“演戏?”本来就五大三粗的尤奇听过后脖子都粗了一圈,半晌后才憋出一句:“果真吗?”
“我们一群大夫哪里会演戏?”秦简急忙推脱,他脸色比尤奇还不如,“术业......术业有专攻,我们就不去给黄少爷添堵了,让他自己唱就好了。”
中年女人盯着秦简,眼神中的冷淡吓得秦简直缩脖子。
其实他和尤奇等人胆量也不算小,毕竟也是老玩家了,可奈何这个本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是秦简?”中年女人问。
秦简愣了一下,接着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是,是我,有什么......”
还没等他问完,就看见中年女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封皮的小本本,然后又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根毛笔,将毛笔含在嘴里润了几下后,就在小本上记上了些什么。
“你......你在干什么?”秦简忽而有些紧张。
“秦简说不去少爷您排的戏,”中年女人一边低头写,一边用复读机般的声音重复着:“他不给少爷您面子。”
“卧槽!”秦简一下就慌了,“我什么时候说不给黄少爷面子了?”
“他还骂卧槽。”中年女人继续记录。
这个npc的称职程度几乎能比肩学生时代的纪律委员,打起小报告的能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等。”安轩忽然伸出手,捏住了中年女人手中的笔,笑着说:“麻烦你回你家少爷,今天晚上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中年女人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