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惜儿一点不迟疑的转身便向李氏和周有金身后躲去“大伯,大娘,求你们给俺做主啊,俺就算要死,也不能背了这没法子见人的脏名声啊。”
周有金看到这样爆脾气没脑子的周有财,脑仁都痛。无论如何?这老公爹拿着棍子打儿媳妇可不就是,可不就是让人看不过眼吗?“老六,住手。”
周有财抡了一棍子扑了空,气吼吼道“大哥,这事你别管,老子今天非把这小贱人打死,为咱周家清理门户。”周有财早被王氏母女的挑拨气昏了头,现下哪管周有金这个族长加村正,抡着棍子便又冲了上来。
李氏看着周有财抡着棍子,向她身后的赵惜儿扑了过来,吓的急急往一边躲。天啊,他这结实的一棍子真打了下来,误伤到她,不是要了她老命吗?
赵惜儿见李氏急慌慌的往一边躲去,她也不往别的地跑,就紧跟在李氏身侧身前身后转着。“爹啊,你在大伯这儿把俺打死了,大伯这族长,这村正还能让乡亲们服不?爹……啊,咱好好说,行不?”
“不要脸的贱人,看老子今个打死你。”周有财怒气腾腾的,拿着棍子一刻不缓的追了上来。
赵惜儿眼看周有财这一棍子已到眼前,猛的往地上一倒,不顾形象的滚了一圈。幸好她怀的不是胎儿,要不然今个非弄个一尸两命啦。想到这儿,赵惜儿觉着眼前这一家子,真不能轻饶了去。
“妈呀,嗷嗷……痛死老娘啦。嗷嗷……。”恰好在赵惜儿身后的李氏躲避不及,结结实实的被抡了这么一棍子在右肩上,痛的她捂着肩膀,痛的闭着眼嗷嗷直叫。
“住手,老二,老四把老六给按住。”周有金看到自家院子里的抡着棍子,弄的鸡飞狗跳的赵有财,真是的火大的想上去给他一巴掌。
被点名的老二,老四看到李氏被打了,也不敢再站一边看热闹了。
两人忙跑了上来,将因打了李氏楞了那么一下,现在正回过神来又要再抡棍了,去打赵惜儿的周有财给拉住了。
“老六,你干啥呀?看把大嫂都打了啊。”这老六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可偏偏就这没脑子的住上了青砖房子、院子。现下有机会,自然要给他上上眼药啦。
“放手,二哥,四哥,放开俺。你们放开俺……”周有财脸红脖子粗的挣扎着。
“老六,你疯什么呢?”院门口一个八九十岁模样的老太太拄了根拐棍蹒跚的走了进来。
“啊,三奶奶您咋来了?”赵有金看到院门口的老人,忙走了过去,亲手搀扶起老太太。
“闹成这个样子,老婆子还能不来?妮子的事,老婆子绝对不准也不许再次发生。”三老太张氏今年八十八了,现在住在周家村村西的祠堂里。
她二十五岁丧夫,丈夫是因为发洪水救人,不歇气的救了村里十几个人,活活累死的。丈夫没时,原有一个刚周岁的女儿,可女儿早在四十多年前一场闹剧中,被活活的沉潭了。
事后证明是村民误会了,弄错了。可死去的周玉妮却是活不过来了。
周有金听到三老太的话,愧疚的低下了头。当年的族长便是他爹,判了沉谭的人是他爹。四十八年前他十岁,而妮子那年十六岁。虽辈份上是他小姑姑,可却是对他们这一辈的侄子,像亲姐姐一样关照爱护的。
可是出了那事,他一样也不信她。对于妮子小姑,他心中也有愧。“三奶奶,金娃心中有数,不会再让妮子小姑的事再发生了。”
三老太听到周有金含了愧疚的话,心中又是一痛。当年别说是别人不信,就连她这个当娘的不也没有信自己的女儿?还能怪人家别人?“嗯,你这孩子心正,是个好的。可惜你耳根子太软了。”三老太话落,转脸看向一边仍捂着肩膀低声呻呤着的李氏。
周有财刚才看到三老太来了,也停了吼叫。他爹活着的时候交待过他,几十年前那事他爹也有参于,让他敬重些三老太,平日能帮也多帮一些。
其实不只周有财安静了,院子里和院子门口围着的有二十多个男女老少的可都是安静了不少。这三老太,可是一年到头若非必要,都不怎么走出祠堂大门的。
当年的事,几乎是全村的老老少少都参于了的,所以对于三老太,哪家能垣然无愧的面对?年纪大些的亲自参于了,当年的糊涂事。年纪小的不知道,可见年纪大的都安静了,自然也不敢出声了。
三老太被周有金扶着向院内走着,步子颤颤巍巍的,不似刚才的蹒跚却沉稳的步子。可见老太太心里不平静。三老太在经过王氏时,停下了脚步。
王氏在三老太出现在院门口时,便没再大声的又唱又哭的闹了,只是安静的抽泣着。现在看到三老太的脚步在自个跟前停了,便有些心虚。想了想,一把拉住三老太另一只手,哭道“三奶奶啊,您老今个可一定要给咱家远儿一个公道啊,咱家远儿走的屈,他走的屈啊……。”今个这事,咋还惊动这死老婆子啦?可别生出什么变故。
三老太将自个的手自王氏手中抽了回来,一双浑浊的老眼,却是瞬间染上一抹厉色。“今这事,老婆子自然不会撒手不管,定要老大他查个水落石出。决不屈了哪个,冤了哪个。”她虽不常出门,也不清楚这远儿媳妇是不是真和人厮混了?还是被冤了?可这王氏,她是真心的厌恶。嘴长爱挑事,骂人揭短是样样能,贪小便宜的性子更是在村里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