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颤颤巍巍地扯着衬衫擦干了脸上的水,瞠目结舌地瞪着李洛。
谭川林急得直搓手,赶忙去沃克那里和稀泥:“哦长官,可怜的人儿,您怎么能说出这么出格的话呢!哦水晶!我的上帝啊!瞧你那样子,洋洋自得!”
“您一东北爷们儿,上帝什么上帝?”李洛也不放过他。
谭川林转过头瞅了眼林穆,喃喃道:“哦耶稣,瞧她那迷人的暴脾气。还真是令人……”他瞪着林穆一字一句地说道:“神、魂、颠、倒呢。”
林穆笑了笑,告诉他:“川林,你要是想上英语课,公司可以报销。”
李洛噗嗤一声,咯咯咯地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
沃克正抽了桌上的餐巾纸擦着脸和脖子,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又唬了一下,警觉地盯着她,生怕她再次攻击自己。
李洛倒没再去注意沃克了。
谭川林拿出手机,惶恐地在手机上发消息问林穆:“老大,这姑娘真是够凶的。咱们可是陆陆续续跟了四个月啊!好不容易搭上的线,沃克要是翻脸咋办?”
林穆见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抬手拿过来看了眼,又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谭川林瞪着他,咋不回复?
他想了想,把对话框换到会前林穆临时拉起的三人工作群,在里头写道:“女侠,哥哥给你跪下了。咱今天就两个小目标:1、见机行事;2、别打人。成不?”
李洛看到手机上弹出的消息,立马脸上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在群里回了一张图片,上面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猫爪递过来一张粉色票券,写着“和好券”。
林穆看到消息后,依旧笑得温柔,若无其事地把谭川林踢出了群。
谭川林:???
其实谭川林的顾虑着实有些道理,但在今日的情况下,稍显多虑了。
首先,沃克刚才出言不逊在前,现场除了李洛,还有另外两个见证人。大部分女性在这种场合碍于情面或是利益,不会扯破这层窗户纸,往往选择息事宁人。
沃克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专门找软柿子捏,最怕哪个女人一时兴起闹出什么事儿来,反而折了自己的面子。
所以对于李洛这类不好惹的主,沃克还真不见得愿意和她当面产生激烈冲突。就算要报复,他也只能事后暗地里悄mī_mī地去整她,不会在明面上直接翻脸。
但李洛的职业、姓名全是现场捏的,他就算想报复,也不易施加到她本人身上。沃克不知李洛假扮身份一事,离开了这个会议室,他上哪儿去找一个名叫水晶的私人助理?
更何况,先前林穆分明对于自己这位“秘书”的暴躁之举分外袒护,从始至终没有半句责怪之言,一直眉开眼笑的,默许了她对沃克的一波输出。也就是说,沃克若是强行追究,便是在得罪林穆了。
而今日之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沃克更是有错在先,他绝不会因此去开罪白象董事会的人。所以先前这会议打算怎么走,现在仍会这么走。沃克要是这点憋都咽不下去,也混不到今天的位置。
果然,沃克草草擦干了身上的水渍,神情重归自若,装作啥都没有发生,笑着重新坐下了。
谭川林应当是事先打过招呼。所以沃克麻利地从背包里掏出好几份过去成交的项目资料摆在桌上,简明扼要地一一介绍:“这份最无聊,弗罗里达州的十几栋个人住宅资产。你懂的,后院的游泳池都会有鳄鱼的那种,《大空头》里写的那类蠢人,一个拿小费的服务生(咳咳)贷款买了五栋房,你们知道吧?”
沃克被李洛先前的行为震慑住了之后,对她的态度明显恭敬了不少,除了说话时会礼貌地与她的眼神对视,没再敢去打量她身上其它的位置。
当然,在沃克看来,这仍旧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会议,李洛只是恰巧杵在边上的摆设罢了,一个极其凶悍的摆设。
不过他倒是不像先前那般万分戒备了,估计是认为李洛若真是对他所带来的项目有什么企图,那刚刚是断断不敢如此得罪他的。
在沃克看来,眼前这暴脾气的女子,从外貌、作派、言行举止判断,完全不懂得如何在商业交涉中斡旋妥协,美其名曰什么助理,估计就是林穆养着的一个情人,一个花瓶。
她刚才那番举动,更能说明她是一个贞洁、彪悍、不可一世的花瓶。一个暴走的花瓶,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沃克又继续介绍了下去:“这份是德州四年前的一笔商业抵押担保证券的……
“这笔是次级消费贷款,你们应该不感兴趣……”
他掏出最后一份,递给林穆。“你们好像特别问起了俄亥俄州o资产相关的收购?”
林穆抬手接过材料,在手中翻了翻。李洛凑在一旁看,资料十分详细,包含了几笔交易的资产尽职调查、估值分析、非约束性报价函、约束性报价函、最终协议等等。里头有大量实地走访的照片,尽是些大面积空荡荡的白色厂房和整齐的流水线。
李洛还未来得及瞧个仔细,林穆已经把材料递给了谭川林。
林穆语气轻松地回答沃克:“是,咱们公司过去的各类案子都得熟悉熟悉。这个项目应该是这五年来总交易额最大?这家公司当时怎么就偿还不上短期债务了呢?”
沃克没想太多,笑答:“当时这部分资产用来抵押借了四亿美金左右的短期债。但是o连续两年亏损极度严重,最后直接被一家私募从二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