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林穆去卧室收拾些东西准备离开。“明天早上十点半,我在楼下等你。”他叮嘱的是去医院复查的事。
李洛虽然乖巧地点了点头,但一直在卧室门口晃啊晃的,也不说话,黑漆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林穆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她一生病就分外黏人,脑子也会不大好使。
林穆提着一只户外运动包从卧室出来,李洛往边上让了让,等他经过了仍是跟着他。
“怎么了?”他侧过身问。
“林穆,盛雪儿也知道这儿吧?”李洛十分认真地抬起头问道:“她有钥匙吗?她会不会在门口呆一晚上?”
林穆一阵胸闷气短,但依旧语气柔和:“她不知道。”
“可是莫飞说她蹲了你很久,她要是偷偷跟踪过你,肯定知道你家在哪儿对吧?”
林穆的神色冷硬了些,“就她那点伎俩?”
李洛见他又不愿多谈,眼圈红了,“可是她早上还是找到我了,她要是有什么金手指,你也没辙吧?我现在反悔了,你能把房租退给我吗?我要搬走……”
林穆在她这儿脾气好到没什么原则,伸手揽过她,耐心地哄:“好,但是今天先不搬了,等你身体好些……”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李洛吓得一个激灵,奋力推开他,逃往阳台去了。阳台离门最远,林穆可以负责拦截盛雪儿的第一波攻击。谁能想见林穆竟然胆小如鼠,也跟着自己来到了阳台上。
林穆没顾得上门铃,到了阳台看见李洛蹲在地上,抽抽噎噎的,边抽边说:“她还说我勾搭别人的男朋友……”
他长叹一口气,暂且压下了想要自扇一个巴掌的冲动。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那个娄成,自己以后是不敢和他一起玩儿了,忒伤了。
这个芝加哥,他也是不敢去了。主要是圣·帕特里克节的芝加哥河也尼玛太绿了,全是戴绿帽子的爱尔兰人,自己被误导了。
门铃还在有规律地响着,响了十几声之后才作罢。
李洛的手机忽然震起来,显示“谢之遥”。李洛接了电话才知道谢之遥刚出差回来,听张姐说自己搬到楼下了,激动得不行,携着蒋元和翠花,一家三口都来了。
李洛起身去开门,林穆也跟在她身后。门一开,(一)狗(一)男(一)女蹲在地上,等了一会儿了。
谢之遥站起来,一眼就看到了眼眶红红的李洛,气得咬牙切齿,冲着林穆的胸口“啪”地一拍,“特么你又干了什么?”
“嗷~~好痛!”谢之遥收回了手掌,痛苦不堪地转头对蒋元哭诉:“元元,他打我!”
蒋元一秒入戏,挤眉弄眼地吹着谢之遥的手以示安慰。
李洛嫌弃地吐了吐舌头,撇开头,不再哭了。
谢之遥娇羞地撒起娇来,“元元~~每次我打你,我的小拳拳从来不疼,还是你比较温柔。”她戳了戳蒋元“温柔”的胸肌。
蒋元本来看林穆就不顺眼,听到这话,看林穆更不顺眼了。他一把捉住谢之遥,两人在玄关就啃了起来,嘬个不停。翠花兴奋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绕着他们俩打转,“汪!汪汪!汪汪汪!”
另外两只单身狗站在边上,现场氛围极其尴尬。李洛尝试自救:“我给你们倒杯水吧……不过你们肯定也不渴……我还是给翠花倒杯……倒盆水吧。”
话一出口,她自觉更为难堪,转身就打算往厨房去。谢之遥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指着她手背上一处紫红色的淤青问道:“小洛洛!你的手怎么了?他打你吗?!”
林穆今天已经不幸被迫打了三个女人了。
李洛瞅着手背看了一会,自己也觉得奇怪得紧,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她疑惑地抬起头,望向林穆。
林穆没说什么。昨晚在医院场面比较混乱,加上药物和酒精的作用,她可能一时忘了晕过去前发生了些什么。
况且她目前依然发着烧,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李洛回话的声音有些轻,几乎是呓语:“其实我也不记得了……昨晚喝多了。好像就是他女朋友来了……”
林穆咳了一声。
李洛看了他一眼,立刻改口,“前女友来了……”
林穆再次清了清嗓子。
李洛不敢说了。
蒋元看着李洛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胆子也很小,和她平日工作中知性干练的作派大相径庭,不禁多瞧了一眼。
林穆微微蹙眉,对谢之遥说:“你们早点回吧,让她先休息。”
蒋元听到这儿,瞪大了眼睛,怎么他俩才刚来,就要催他们走?这是企图斩断李洛的社交纽带?
谢之遥老不乐意了,左手牵着李洛,右手拉着翠花,径直往卧室里走,嘴里应付林穆道:“唉你咋管这么严,李洛电话上都说了没什么事。我还叫了张姐来做晚饭呢。走小洛洛,我们去屋里聊。”
林穆虽然没再说什么,但神情分明带着几分不悦。
蒋元心中纳闷,结合李洛刚刚来开门时哭唧唧的样子,林穆这家伙是不是有猫腻?李洛这姑娘,离开亦舟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几个礼拜不见,咋被折腾成这样了?
三位女士进卧室后把门关上了。
林穆和蒋元相对无言,点了点头,在客厅的桌边各自坐下,拿出手机处理工作。
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奈何只挡下了李洛的声音,没能挡住谢之遥的女高音和翠花的和声。
“哎我那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