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亦像个木偶似的被刷了脸。李洛迅速打开他的通讯录,准确地找到了路祖玉夫人令狐枚的名片,点开她的朋友圈。
李洛一边在手上操作一边说:“我打电话给陆小朝,想从他那儿套点话。但他们肯定要帮路祖玉保密不是?所以我们还得自力更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路祖玉应该是在兼并进程上吃到压力了。”
如李洛所料,令狐枚朋友圈的第一组照片就是在耶路撒冷,玫红色的运动夹克衣摆在胸前扎了个结,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熠熠生辉,翠绿的镯子油青油青的。
李洛舒了一口气,边往外走边解释道:“我猜他前两天去以色列和kg of ribbles聊了,顺便带令狐枚一道去的。估计他们聊得并不理想,所以才心血来潮地来找你,不见得是因为昨晚的事。你知道kg of ribbles吧,也是做编程教育的?”
周诗亦跟在她身后,嗯了一声。
“小柴准备的财报我简单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虽然现在只整合到第一季度,但估计也够了,反正路祖玉做生意貌似比较看眼缘,不太看数字。他好像和你挺投缘呀,一直追着你谈。”
李洛转过身看了他一眼,这人目前显然不在状态,不知是怎么了?
或许他昨天揍别人,一不小心把他自个儿揍出了心理创伤?
又或许他仍是介意路祖玉先前拿商业秘密泄露的事情做文章,不怎么想和路祖玉谈?
哦,不对!
李·冰雪聪明·解语花·洛顿悟,什么陈山山,更符合逻辑的推断,应当是他见到前女友,心中变得无比惆怅、极为后悔、甚是悲哀吧?!
唉,忒可怜了。
李洛的眼神由好奇渐渐转为同情,她叹了口气,劝慰道:“别难过了周诗亦,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这话,老实说,李洛自个儿也不怎么信。
南含笑那长相、那气场、那家境……她刚才都查了,南含笑,南中民的独女,惠万控股有限公司的第四大股东,如假包换的富富富二代。
惠万控股是名列前茅的房产开发商及生活综合服务供应商,市值上千亿。倒不是自己对周诗亦没信心,不过亦舟……肯定是不会有这一天了……
可是安慰人嘛,肯定得说假话,谁爱听真话呢?
周诗亦听到她的话,原本冷淡的神情更淡了。“更好的?”他喃喃:“找不到了。”
电梯门开了,里头站着个人。
二人一进去,周诗亦凭借一己之力把电梯里的画面凝固成了jpg。
李洛吞了口口水,他既然这么放不下,不如换个角度救场,往合了劝?看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八成是人家姑娘想靠着家境人脉帮衬他,他却不领情,最后二人分道扬镳?
李洛边打量他边压低声音说:“最近很流行一个词,叫……呃……叫赘婿,你觉得如何?”
周诗亦愣了一愣,抬眸看向她,神色颇为意外,“你喜欢?”
李洛被他问住了,“我……我喜欢什么?”
周诗亦注视她片刻,总算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不作理睬,径直走出电梯。
李洛擦了把汗,真是不好伺候,还是算了,谈公事儿吧。
她又跟了上去,接着道:“等会你和他谈的时候,如果他说起实际经营控制权相关的要求,你不要急于怼回去。我们有很多方式保持控制权,比方说,他如果想要大量入股,你可以借机提同股不同权。不要急着敲定,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究竟是做投票权委托,还是一致行动人协议之类的。”
“噢。”周诗亦点了点头,迈开长腿走得飞快。
二人到了会议室门口,李洛气喘吁吁地叮嘱道:“但是管理层的核心人选任命权提名权,尽量不让。最次最次,因为他不是做技术的,所以至少技术这块,还是要放你的人。”
周诗亦再次点头。
李洛往会议室里头瞥了眼,桌边只坐着路祖玉和他夫人令狐枚。
“那一切顺利,我先走啦。”李洛浅浅一笑,转身要离开。
“不一起么?”他唤住她。
“不合适。”李洛笑着摇了摇头,“他谁都没带,只带了他爱人来,应该是想私下和你聊聊。”
“哦。”他不愿她走,但一时又扯不出什么理由,只好推门进去了。
路祖玉的确是来联络感情的,对于小柴准备的财报,只是草草翻阅。既然林穆对于亦舟有信心,财报数据他是不怎么担心的。
路祖玉不多时便开始了表演,假情假意地装作对几个月前峰会上的事情气得跳脚,说是手底下的人小动作搞习惯了,擅作主张,联系了一个来路不明的记者。要不是林穆后来提醒他,他都不知道鸭舌帽是谁。
他说这种下属留不得,已经裁掉了,公司上上下下都做了培训,确保对接的媒体从业人员得具有基本的职业操守。
周诗亦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峰会事件之前,周诗亦便多次受到龙育的热切邀约。当时他对仍是存疑,更倾向于继续观望云画对接的情况。
出事当天,龙育冯业的短信就追了过来,信誓旦旦地说这绝对是路祖玉担周诗亦也当晚和他见了面。
周诗亦很快查清了鸭舌帽的身份。从峰会入场注册手机和身份证来看,鸭舌帽不过是个十八线自媒体的实习记者。
那自媒体公司今年二月才注册成立,连个正规网站都没有,查不出什么信息。可是一个营业额为零、公众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