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赵寿的风评很好,苗炎觉得他是在皇帝面前起了正面作用,因此礼数上不会怠慢。
赵寿其实来了都一阵子了。
他在外面还看到了一脸惆怅愤怒的北雄侯,然后找了两个知道这事儿的官员一了解,心里顿时踏实了一半。
再等到他偷偷进来听苗炎审案的过程,更是把最后的一丝担心放了下来。
只要裕王世子没事就好。
至于什么北雄侯公子,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即便是赵寿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都能听清楚这里面谁对谁错,谁占据了道义的高点。
北雄侯公子为了抢夺猪油供应的独家权,不惜用恐吓打伤、甚至纵狗伤人来打击别的生意人,这本身就是苗炎最见不得的。
然后他们在“追杀”陆贵的时候,又对裕王世子出手,并且辱骂裕王世子的家人,无意中也涉及到了皇上。
这便是十恶不赦的罪过。
即便皇上会大人不计小人过,但现在是苗太升苗黑子在审案啊,他最是依据法令不会徇私,这下子北雄侯府可就惨啰。
正在这儿东想西想的当儿,苗炎便发现了赵寿。
没办法偷听的赵寿,只能轻咳一声:“苗大人,皇上听说裕王世子进帝京府衙门了,让我来看看。”
本来景和帝是让赵寿赶紧带着柳铭淇进宫,免得被苗炎给重罚。
可赵寿听到这儿,发现完全是对柳铭淇有利,那他便不会着急了。
横竖都没事儿,如果打扰了苗黑子审案,他能直接追到金銮殿上质问皇帝,这又是何苦来哉?
苗炎点点头,“赵公公里面请坐,我这里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好!”
老太监随着他走了进去,自己坐在了一旁。
期间他都没看柳铭淇,免得被人说闲话。
苗炎再次坐上自己的座椅,看着底下满满当当的人,拿起“惊堂木”便是一拍。
“此案案情清楚明白,双方供词一致,本官已经有了决断,现在判案如下:
北雄侯之子吴祖光欺压良民,纵奴和犬伤人,且言语中有大不敬之意,极其目无君上,故本官判吴祖光死罪,即刻打入牢狱,秋后处斩!”
吴祖光本身就是在审讯过程中吓得瘫软了,如今听到这话,连争辩都没有,“呃”的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已经被提进来跪着的黑衣凶汉们也吓得浑身哆嗦。
接下来对他们的惩罚,果然也堪称严厉。
“北雄侯府仆役朱行、唐枣……等十七人,助凶为虐,手段残忍,判大打二十大板,全体押往海南服劳役。”
可等到他们听完了判罚,居然是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连少爷都要处斩了,我们只是一个去海南服劳役,那真是幸运得紧啊。
“另外,北雄侯府负责陈忠、朱涛等人的受伤汤药,并且每人补偿一百两白银。”
“本案涉及的另一方,裕王世子柳铭淇并无过错,不予惩罚。”
“出手打杀恶犬、打伤吴祖光及其家仆的裕王府侍卫秦大柱,实为护卫亲王世子而反击,并无主动挑衅行为,故而也不予处罚。”
“退堂!”
苗炎倒也干脆,说完便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但外面得知消息的北雄侯吴宙却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下:“苗大人,苗大人!我老吴家就一个独苗啊!求您开开恩,留他一命吧!”
“朝廷法制在此,不容徇私枉法。”苗炎沉声道,“念你爱子心切,现在速速退去,不然本官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
吴宙看到他油盐不进,不觉也怒从心头起,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苗黑子!你太过分了!你这么心狠,难道不怕日后报应,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吗?混蛋!!”
苗炎眼神一凛,直接甩出一根令牌,“来呀,此人咆哮公堂,给我抓住打10大板!”
“遵命!”
衙役们一拥而上,抓着吴宙的四肢就把他压在了地上。
另有一个衙役,使劲儿的抡起了棍子,狠狠的砸了下去。
“啪!”
“啊……”
这一板子就差点要了吴宙半条命,痛得眼泪鼻涕同时流出来的他,勉力抬头望向了赵寿那边,哭喊道:“赵公公,赵公公,求您救救我啊……啊……”
赵寿不忍心的扭过了头,却是没有为他说半句话。
你以为苗黑子是白叫的么?
他连皇上的命令都可以不听,更别说咱家的了。
我还是不要去丢这个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