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起来,许许多多平常的细节都被她脑补成他对她其实也是好的,她还听她那些跟班说过,有的男生喜欢一个人啊,不知道怎么表达,就喜欢惹她生气……
好吧,这么想着,她的心都有点乱了,也忘了要去删照片,直到向挚发现她的照片出现在评论区,有人果真连她都骂上了。
他一个电话打过来,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冲她吼,“怎么还没清理相册?”
“我……”
“猪啊!”
她根本来不及说一个字,他骂她一通后又把电话挂了。
她于是乖乖去清理相册了,但是,心里还是乱糟糟的,连带着,连脑子都乱了,于是,她做了一个让她后悔终生,不,至少今天会后悔的决定。
她发私信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然后她就紧张地握着手机等答案,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但向挚没回应啊!
可能是在忙着刷评论吧?
她再一遍一遍去翻看她的私信,一直是未读状态,直到最后一次,终于在这个问句下看见了“已读”俩字。
她捧着手机的手一紧。
结果,他回过来一串问号:????
好像在问她:你想什么呢?
她气死了,觉得自己颜面大失!气得握着手机质问他:那你叫我猪?
生气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打短句,发送完这句后她继续打:你还叫我删照片?
刚要发送,看见他又回过来一串问号:???
而后附带一句:骂你猪是喜欢你?
凭着对他的了解,她完全能想象他在说这话的语气,大概就跟骂她脑残差不多吧!
她再凶,她也是个女孩儿啊,而且还是怀有心事的女孩,又丢了面子,又被他嘲笑,她就没那么冷静了。
有点儿委屈地把刚才打的一行字删了,重新打:有位哲人曾经说过:如果一个男孩子叫你猪,一定就是喜欢你了!
她已经不指望他会发过来什么好话了,当然,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
连发过来三句。
这哲人叫什么名字?
他是吃猪饲料长大的吗?
哪个脑残会喜欢一只猪啊?
哼!哲人叫睡在她下铺的姐妹!但,她当然不会这么说的!
然后,向挚又发过来一句话:你这么问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千万不要啊!别吓我!
“猪”:……
真的气死了!
她啪啪一顿乱输入:鬼才喜欢你!我宁可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你!我就是怕你喜欢我才问你的!你可千万别喜欢我!我也害怕!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向挚:???他从来不主动出现在她视线里好不好?哪次她不是莫名其妙出现?
陈一墨觉得向挚怪怪的,问他,“怎么了?骂不过了?那就别骂了,没必要为这些人生气,这蝗虫过境似的,还不知道哪些是真人,哪些是机器呢!”
向挚看着她,懵懵的状态,叫她一声:“猪?”
陈一墨:……
“你觉得我喜欢你吗?”他又问。
陈一墨:……
这也是需要时间来反应的,陈一墨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抓着自己的包砸过去,“有病啊!”
别以为你帮我喷人你就可以胡说八道!不会生气的吗?
向挚点点头。这才是正常反应嘛!那只猪不正常!
他低头继续奋战去了。
两人回到河坊街,陈一墨第一件事就是去居委会,找从前的阿姨,想问问看能不能帮她出个证明什么的。
阿姨看到她亲切又惊讶,“墨囡啊,怎么都来要证明?”
“还有谁来过啊?河生哥吗?”陈一墨首先想到他。
“是啊!不过我没给他。”阿姨笑道,“他不是本人,虽然知道他跟你关系好,但这个也还是不能随便给的。”
陈一墨惊喜,“您还真能出证明啊?谢谢您!”
“不是我出证明。”阿姨边说边拿出一个文件袋,“是你本来就有证明。”
阿姨笑着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取出来就是一式三份,你师父一份,你妈妈那里一份,我这里一份,你当时年纪小,可能没注意到这些。”
陈一墨惊喜地接过来,可不是当初那份文书吗?写明老头儿每个月给陈家300块钱,让陈一墨不辍学,平时去学校念书,课余和假期在他这里学艺。
末尾还有三方签名手印:付英英、居委会和老头儿。
陈一墨看着“易南生”三个字,红了眼眶。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老头儿原来也是有名字的呢,老头儿叫易南生。
只是那时候小,并不懂得书法,现在重睹旧物,才发现,老头儿的字也写得很好,难怪梅姨说,年轻的时候好多姑娘偷偷喜欢他……
这份文书到底有没有法律效应,陈一墨不知道,但是用来在网上自证是够了的。
也是那时候大家法律意识都不强,老头儿不懂什么公正处,只知道找居委会,当然,付英英也不懂,不然也不会同意老头儿在文书里写什么300块钱用于交换陈一墨不辍学这个条件了。
她谢过了阿姨,把这份文书带走了。
她去找宋河生,既然他也来找居委会,肯定是需要这个文书的,正好,她也想问问他有什么打算,一起商量下怎么应对这次风波。
她带着向挚直接去的宋河生家,但却没找到人,胖叔店里也不见他人影,胖叔说是跟他请假了,请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