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装了,温柔褪尽,一脸的不耐和僵硬,“走吧!”一把抱起了孩子,哄着他别哭了。
上车后,年轻人递给她一只砖头大的手机,“太太,先生来的电话。”
她接了过来,那边的男人问她,“怎么样?办成了吗?”
“办成什么呀!老顽固一个!”女人皱着眉说。
“不是让你打感情牌吗?”
“打了!你老婆我只差跟他叙旧情了,你高兴了吗?”
那边的男人顿了顿,“看见璧青他也没有一点点动摇?他怎么说的?”
“他让我们当他死了!回去就给他立个牌位吧!真是的,这么多年还死性不改!死了就死了吧!可别叫我再来了,一肚子气!”女人把电话挂了。
老头儿返回时便有些失态,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的,然后就一头钻进了屋子里,把门一关,再也没出来。
似乎忘了工作间里还有个陈一墨。
陈一墨觉得老头儿遇上了大事,不敢打扰他,老老实实在工作间练锉功,把老头儿给她的每一个形状都修标准了,还用油光锉刀给精修了,老头儿还是没动静。
她把自己的银桃花又给掏了出来,小心翼翼锉了一遍,然后托着腮寻思着是不是真的打孔算了,怎么打孔好看,忽然灵光一线。
为什么要打孔啊?把它做成镂空的桃花不就能穿绳了吗?
她骂了自己一声笨笨后,找出了她唯一会使的工具——线锯。
在她那朵丑丑的五瓣桃花上重新画图,再用线距把花瓣内环锯掉,一朵镂空的花就出来了!她兴致勃勃地锉削了一番,自认为简直完美无瑕,寻了根红色的绳子,将桃花穿了起来,塞进口袋里。
她一看天色,这该吃饭了吧?老头儿还没出来呢?
她利落地煮了饭,炒了三个菜,去叫老头儿吃饭。
其实老头儿并没有将门锁紧,大黑趴在门口呢,大概是饿了,迎上来围着她脚下呜呜叫了几声。她把手里装肉的碗搁地上给大黑吃,而后去敲门。
叫了两声没人答应便自作主张推开了门,结果,一股酒味儿扑面而来,老头儿躺在竹靠椅上,手里还拎着个酒瓶。
“老头儿,老头儿……”她去推他,“起来吃饭了!”
老头儿醉眼惺忪,看见眼前的人影儿,迷迷糊糊叫了声,“阿慈……”
叫刚刚那个女人么?人家都走了!老头儿醉糊涂了!
她趴在老头儿耳边大喊,“我不是阿慈!我是墨囡!”
老头儿如梦初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喃喃,“墨囡啊……”
“是!起来吃饭了!”陈一墨把他从躺椅上拉起来。
一碗热热的汤下肚,老头儿才算彻底清醒了,一眼便看见陈一墨口袋掉出来半根红绳子,哼了一声,“孔打上了?”
陈一墨下意识地捂住口袋。
“捂什么捂?都看见了!”老头儿蔑视的眼神扫过来。
陈一墨嘿嘿一笑,把红绳拎出来,带着几分得意,“你看,漂亮吧!不许捂眼睛!”为防止老头儿嫌弃她,她先个预防针!
老头儿没捂眼睛,只道,“以后不许说是我徒弟!”
嫌她的作品丑,丢人呗!陈一墨还不懂吗?可她不介意啊!小心翼翼当宝似的把银片又给装回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