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储沂谨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不由得感慨,那种毒真是厉害,虽然不会一下子就要了人性命,却是会叫人的皮肤一点一点的溃烂,叫他们经受痛苦与恐惧之后,慢慢死去。
阿夏想要劝说荣王,与其叫琅少那般痛苦地活着,不如一刀了结了他来得痛快一些,可也清楚,琅少对她家主子的重要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亲如手足,又岂是说放弃就放弃的?
果然,在下一刻,储沂轩便吐出了三个字,“继续治!”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坚定。他又道,“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花多少银子,只要能治好他,都在所不惜!”
这话听得阿夏有些郁闷。现如今,她家主子倒是不抠门了,但是去哪里找那么一个能解琅少身上之毒的大夫去呢?如果那毒好解,他们又何苦拖累琅少这么久呢?
想着,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爷,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救琅少!”
储沂轩抬起头,注视着阿夏。
“苏四小姐!”阿夏道,认真的小脸上寻不见一点玩笑的感觉。“她是净空师太的徒弟!而且她经常去济世堂,我想她应该有办法救琅少的。”
原本,储沂轩漆黑如墨的眼眸因着阿夏的话亮了亮,但激动还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又被后面的话打回了原形,甚至比之前还要灰暗许多。
只见,他的眼底浮出一丝薄怒,对着阿夏问道:“不要跟本王说这些不确定的话!”
阿夏立刻垂下了头。她也不想啊,但是没办法,济世堂那边的口风实在是太严了,任由她如何试探,堂里的伙计就是不说。
“这一大早的,你就要同阿夏生气吗?”远远的,一个苍老的声音飘了过来。
储沂轩抬起头,目光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移了过去,刚好看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朝自己优雅地走了过来。他站起身子,恭敬地唤道:“师父……”
千机老人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弯弯的眉眼间折射出慈爱的光芒,“知道的是因为你在为琅少着急上火,不知道的则会认为你是在借题发挥呢!”说着,他对阿夏摆了摆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阿夏应了一声便是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千机老人径自坐了下来,“阿夏说的没错,或许琅少所中的毒,苏四小姐可以试上一试。”
“师父为何也这样说?”储沂轩有些听不明白了,连行医数十载自称神医的人都解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
“你大概不知道吧,在净空师太云游以前,曾把自己的行医手记留给了她,里面记录了各种疑难杂症以及天下奇毒。”千机老人欢声道,见储沂轩听进去了,便又继续道,“退一步说,前前后后都已经找了那么多人来医治琅少了,也不差苏四小姐一个半个了。”
储沂轩倒是不担心这个,“师父,那苏云锦好像并没有对外人说过她会医术,只怕这样贸然前去,会遭拒绝。”就这样突然前往,不用想都能猜到结果了。如果谢小桃不拒绝,那一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千机老人又是捋起了胡须,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胸有成竹道:“你这样去找她当然会遭到拒绝。那丫头鬼得很,要她出手相救,需要一点特殊技巧,必要时还需要一些特殊手段。”
“师父的意思是?”
“迄今为止,能叫她心甘情愿救治的人并不多,”千机老人道,“尚书府的谢老妇人便算一个!”
听着这样的话,储沂轩的眉宇间便是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只因为他听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图——是要他将毒转移到谢老妇人身上,从而逼谢小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