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那名伙计的脑海里便是闪出了四个大字——凶残成性!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蓝衫男子如此暴戾的一面。以前,就是陆九爷再如何拿话激将,对反也不可能这样失态。
看着那双充满了怨愤的眼睛,伙计不由得害怕起来。他吞了吞口水,尽量叫自己的声音不会显得抖动得太古厉害。“你……你先别……别激动……”
要知道对方可是专门舞刀弄枪的主儿,若是一个不留神儿惹怒了他,可是真的会出人命的。伙计可没有那个胆量尝试。
“什么……什么官银啊?我……我不知道啊……”伙计吞吞吐吐的继续着。
然而这样说的结果却是导致了蓝衫男子更为气愤了,揪着伙计衣襟的手也是又加大了五成力气。
很快,伙计就觉得呼吸困难,可那股力道却是越来越重了。
“你敢说你不知道?”蓝衫男子挑眉问,言辞里满是威胁与警告,“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伙计已经为了自己刚刚的那一番没头脑的话尝到了苦头,明白自己不可以再这样信口开河了,因为他怕死。
“喂……喂……你先别……别激动……”伙计忙不迭地开口说好话,“我想……想起来……那件事了……真……真的……”
听到伙计这样说,蓝衫男子才松开了手,恶狠狠地剜了对方一眼,“既然知道了,就赶快说!”
“说……说什么啊?”伙计不明就里地问,话音刚落,便是遭来了对方又一记凶残暴戾的目光,吓得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瞎胡闹了,可是天地良心,他真的不知道对方到底想问什么。
“说!那批官银是不是跟你家九爷有关系?是不是他偷偷放进去的?”蓝衫男子责问道,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问题,但藏在语气里的不客气,却是溢于言表。他这样的说,几乎等同于要与伙计与陆九爷撕破脸皮。
伙计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那批官银是我家九爷放进去的?”不对,方才对方的意思已经明确表示出了这层意思!伙计自知自己问了一个愚蠢可笑的问题,连忙改口道,“你凭什么怀疑我家九爷?我家九爷对你家主子可是忠心耿耿的,天地为证,日月可鉴!你怎么可以因为石室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官银而怀疑我家九爷?!”
“难道不该怀疑吗?当初就是你家九爷的师父负责熔化那批官银的,说不定当时存了私!”自那批官银出现以后,蓝衫男子便是严重怀疑当年是陆九爷的师父偷偷藏了一批。
伙计生气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连着我家九爷和九爷的师父一并怀疑了?你要是怀疑当年是九爷的师父偷偷藏了一批,大可去问问当事人啊,怀疑我们做什么?”有本事你就拿刀抹脖子去问问他老人家!伙计满是怨愤地想着,“再说了,当年熔化那批官银的时候,你也在场,而且也是你亲自清点的数目,有没有少,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样的话说出来无异于引火烧身,其结果自然是不用猜便能想到。
蓝衫男子拔出佩剑,架在了伙计的肩膀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我?”伙计嗤之一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抑或说比起陆九爷的名声来,他的生死根本不算什么,“就算你拿剑比划着我,我也要说!你凭什么看见了官银就认为问题是出在我家九爷的身上?那石室不是一直都由你们看管的吗?不是号称严密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了那么多的官银?”
“你想说什么?”蓝衫男子变得更加愤怒。
伙计挺了挺腰板,“说什么!说问题多半是出在你们自己的身上!说不定就是你这个所谓的管事——监!守!自!盗!”
这样的话终于惹怒了蓝衫男子,他将剑举了起来,对着对方的小腹便是一剑刺了过去。
伙计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低着头,刚好看见一柄银灿灿的剑已经没入了自己的身体,“你……你居然……”可惜,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以后,站在他身后的侍从不由得看傻了眼,没有想到面前之人会做出这等不理智的事情!纵然那个伙计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也不能说杀就杀了吧?伙计一死,无异于与陆九爷决裂,若是那陆九爷真的是背叛他家主子的人也就罢了,可万一那些官银的事情根本与陆九爷无关,这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大抵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蓝衫男子转过了头,“怎么?你们有什么想法?”
那两个侍从哪里敢有什么想法?其一,蓝衫男子可是他家主子最得力的助手,其二,他们都已经被蓝衫男子那可怕的表情吓住了。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知道蓝衫男子的脾气要比别人来得火爆一些,可还不至于这般不冷静地随随便便的执剑杀人。
见着两人没有说话,蓝衫男子也便不再与他们计较,“咱们走!”说罢,率先迈开了步子,向着外面走了起来。
两名侍从相互看了彼此一眼,最后也只得跟着他离开了这里。他们走了,却是将倒在地上的伙计遗弃在了这间四面透风的小屋子里。
他们坚信,过不了多久,这个伙计的尸身便会在时间的冲刷之下,慢慢风干成一具谁也认不出来的白骨。只是,他们却并不知道,方才所发生的那一切已经被躲藏在远处树影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