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谢小桃将视线从乔四娘的身上转移到了的连翘的那边,瞧见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不免有些好奇。
连翘这丫头虽然是个胆子小的,但经过这些年的磨砺,还不至于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咋咋呼呼的。如今不小心发出了不该发出的声音,想必是看见了什么。
在谢小桃的问话声中,连翘缓缓回过了神儿,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厚厚实实的帘子,仍是有些不敢确定,“小姐,方才奴婢好像是看见了大少爷。”
“大少爷?”谢小桃疑惑,“你是不是看错了?”尽管是这样问的,但她也是清楚能叫连翘如此反常的,绝对不是一句好像看见那么简单。奇怪,苏景坤不是一直都称自己忙于公事忙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无意间路过,还是特意为了消遣而来?
见着谢小桃这样问自己,连翘的脑袋里忽然蹦出来一个词——家丑不可外扬。就算真的是苏景坤,她也要说不是,免得叫一旁的乔四娘看了笑话。她吞了吞口水,有些忐忑地说:“可能是奴婢看错了吧。刚刚就那么一条缝隙,也没有看个仔细。”
“既是看错了,就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见着连翘改口,谢小桃也没有再行追问什么。其实,苏景坤是好是赖,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在她眼中,苏景坤顶多是一个仗着父亲在朝为官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
说完这一番话,谢小桃便是没有再把心思放在刚刚的事情上面。相反,站在她身边的乔四娘却是忍不住多看了连翘几眼。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连翘只是跟随在谢小桃身边的丫鬟而已,可如今却是觉得这丫鬟很是好玩,明明不太聪明,却会忍不住做一些自作聪明的事来。就好比刚刚,如果连翘坚持自己真的是看见了苏景坤,那她这位陌上画舫的女老板娘自然会如实相告,可惜连翘却是会错了谢小桃的意。
这样一个不太会揣测自己主子心意的小丫鬟,不由得叫乔四娘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跟在荣王爷储沂轩身边的长东——那个憨头憨脑的傻大个。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乔四娘都不太明白,明明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身边本应该拥有一个更为得力的帮手才是,可为何储沂轩会选择了有些愚笨的长东。后来,当乔四娘自己挑选心腹的时候,她终于是揣测明白了这其中的用意——那便是身边有一个憨傻到叫人一眼就能看穿心思的随从,总好过那些机灵到难以捉摸的。
乔四娘心想谢小桃之所以会把连翘留在身边,也应该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吧?与长东相比较,其实连翘真的是要聪明很多了。
见着乔四娘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连翘以为她是在为刚刚的事情而取笑自己,便是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乔四娘到底是在风云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年,见惯了女子的千娇百媚,对于连翘这种典型的小良家女子,也是见得不能再多了,只是每每遇见的时候,脑海里总会莫名回忆起当年还处于青涩年华里的自己。每次回忆,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早已陌生,形容陌路。
“四娘为何一直看着我这婢子?”这个时候,谢小桃也是发现了乔四娘的异样,她明白若是再这样看下去,只怕连翘以后真的不敢再来这陌上画舫了。
乔四娘淡淡一笑,笑得风情万种,“四娘只是发现如今站在谢小桃身边的丫鬟生得有些陌生,不由得思索起来,适才想起自己真的很久没有同四小姐好好谈笑了。”
“嗯,应该是快五个年头了。”谢小桃并不否认,“至于这个婢子也非当年所见到的那个了。”
“是啊,我也是方才才想起有关于绿屏姑娘的事情。她现在还好吗?”乔四娘关心道,“听说前些年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腿,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治好。”
“没有,因为当年摔伤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现在已经是落下了病根。这辈子怕是很难再恢复如初了。”谢小桃兀自叹了一口气,关于绿屏的腿伤,始终都是横亘在她心头的一根鱼刺,没日没夜刺痛着她心底最为柔软的那片地方,特别是看见现在的绿屏时。
“听说普化寺的住持善于接骨治病,四小姐不妨去请教一番。”乔四娘道,她也只是向谢小桃提了一个建议而已。
“谢谢。”谢小桃微微一笑,并没有告诉乔四娘其实在千日朝会期间,她就已经去见过普化寺的方丈了,只可惜得到的答案却是……
唉……
察觉到谢小桃似乎并不愿意多提绿屏的腿伤,乔四娘也是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她向着连翘走了两步,径自来到了对方的面前,红唇上挑,挑起了一道不加掩饰的笑容来,“苏四小姐,如今跟在你身边的这个丫头,想必就是当年那个明明已经被逐出侍郎府,却不愿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去戚川找你的那个了吧?”
谢小桃点头,“正是。这丫头原本是我那院子里最为胆小懦弱的一个丫鬟,不想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在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以后,连我都是吃了一惊。”
“四小姐的身边能有这样的一个丫鬟服侍,实属难得。”乔四娘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连翘的肩膀,“小丫头,你的勇气叫我佩服,只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一点,既然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就不要那么着急去否定。纵然眼见并非是真,但也不全是假的。”
“嗯?”连翘没有想到乔四娘会同自己这样说,甚至没有即使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