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寂静的夜里,谢小桃到底有多担心储沂轩的安危。
正是因为担心,才导致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觉。
谢小桃大口大口喘息着,习惯性的从枕头下面掏出了那一枚凤形血玉,与往日的沁凉感不同,这一次摸起来竟然是微微发烫,就好像被热气蒸过了似的。
这样的反常叫谢小桃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
不,不会出事的。他是战神,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储沂烨都对付不了呢!他一定一定不会出事的!谢小桃满是惶恐地劝慰着自己,可越是这样努力劝说自己,越是无法安稳那颗已经变得躁动不安的心,迫使她忍不住想要打探打探储沂轩那边的情况。
那样的焦急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就算有人告诉她,霸县并没有传来任何有关于储沂轩不好的消息,她也是将信将疑,心中都保持着对那人的记挂,直到听见荣王爷率领大军凯旋归来的消息。
自那日噩梦之后,又过了十天,荣王爷储沂轩终于是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还带来了大越的罪臣瑞王爷储沂烨。
毫无疑问,荣王爷储沂轩又因为这一次的战役再一次巩固了自己在大越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特别是那些还属于情窦初开的少女,更是欢喜的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了。
谢小桃忘不掉自己躲进人群中,迎接着他们进城时的情形;忘不掉在看见那骑在马背上的身着玄黑色铠甲的男人的飒爽英姿;更忘不掉那人在原本可以享受众人尊重目光的时候,却偏偏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直到发现了她时唇角浮出的那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样的笑容并不算深,但定格在那样一个貌比谪仙的男人脸上,却是叫人很难忽略掉。
然而,谢小桃做梦都没有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下了战马,向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随着对方的靠近,谢小桃的心竟然是克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她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储沂轩却像是没有看出来一般,只是对着她温柔地笑,然后缓缓道了一声,“我回来了。”
谢小桃兀自一怔,忽然间发现自己也是个嘴笨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缓缓回过了神儿,“嗯……”只有轻轻的一声应答。发出声音的同时,视线也是放在了对方的脸上,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了。那张俊逸不凡的脸上浮出几分疲惫,想必这些日子来睡得并不安稳。看着那已经冒出来尖的青色胡茬,谢小桃便是忍不住疼惜起来,她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对方的脸颊,但终归还是被理智强行拉了回来。
谢小桃在努力克制着,却是不知道储沂轩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向自己走来的举动,已经是自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有很多百姓当即就开始怀疑起她与储沂轩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然而,不管外人是怎么想的,他储沂轩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对于那些根本不值得在意的人,向来都是不屑一顾。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谢小桃一人,而且是只能容得下谢小桃一人。
“我把人也给你带来了。”储沂轩又道,说着,微微让开了半个身子。
谢小桃转过身子,便是看见了被关在囚笼里的储沂烨,就那么颓废地坐在里面,双眸空洞得竟是见不到一丝神采。如果说在荣王爷储沂轩脸上是疲惫的神色,那么他的脸上便是绝望的死气。
那样一张万念俱灰的脸,也是谢小桃第一次看见,毕竟前一世的储沂烨是成功夺了帝位的,意气风发,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蹶不振的时候?
谢小桃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眼,发现坐在囚笼里的的的确确就是储沂烨不假,可怎么看怎么都不敢相信他就真的这样认输了。
大抵是看出了谢小桃的心思,储沂轩便是压低声音解释道:“他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磕到了脖子,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再站起来了。”
呃?谢小桃大感惊异,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储沂轩。
什么叫做“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什么叫做“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再站起来了”?
根据谢小桃的判断,如果一个人真的是磕到了脖子而导致的瘫痪,只怕是全身性质的,想要治好,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算不算是因果报应呢?前世,就是这个人面qín_shòu害得谢小桃被生生砍断了双手双脚,这一世那人也因为自己的狼子野心而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果储沂烨不是那等贪婪的人,恐怕还不止逢此大劫吧?
看着那个已经没有了往日风采的储沂烨,谢小桃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无比,完全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洒脱。
……
储沂烨被收监天牢,由储沂轩亲自提审,经过了两日的不眠不休,终于是在他的口中得知了那一夜侍郎府发生大火的真相——当真就是他的所作所为。
案件进行的很是顺利,很快,储沂烨便在罪状书上签字画押,当然除了手印之外,全都是由别人代替的。
尚书府里。储沂轩向谢小桃询问,打算如何处置那罪人储沂烨。
按照之前和皇上的约定,一旦查出来是谁纵火烧了侍郎府,就会把人犯交给谢小桃处置。如今储沂烨对诸多罪证已经供认不讳了,特别死对于在侍郎府里进行杀戮并纵火的行为。凭借那一张罪状,就足够他死伤一千次,一万次的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