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喝下一口热水,没有心情和新纳的小妾在房内亲热。
想到前日谷外送来的一封书信,他整个人感觉堕入了冰库之内。
一步错,步步错,当年怎就财迷心窍了,如今越陷越深,完全退不出来了!
哒哒——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韩立没有转头,他还是默默抿着茶杯里的水。
片刻后,小妾的手想是鱼儿一样,不断在他的背上游走,那种按摩手法非常让人舒服,年过半百的韩立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小爷,三更天了!奴奴服侍你入睡!”
小妾娇滴滴的说了句。
韩立将小妾的手握住,叹息道:“今夜小爷有事,你先去睡吧!不用你服侍!”
别看韩立待之温柔,可要是其发火了,那便是杀人不眨眼的猛兽。
小妾不敢忤逆,应了声,便回去了里屋。
门扉传来敲门声,不一会儿,韩立的手下汪大锤就进来了。
“三当家,大当家回来了,让您前去议事!”
韩立放下茶杯,脸色飘忽不定,起身往大院外去,边走边道:“党项人来了,之前我让你打探元老院的人可有异动,何处设防,可有结果?”
汪大锤紧紧跟在后面,犹豫道:“三当家,难道真要这么做?这么做了,那一直跟在您手下的这些弟兄们,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只要被元老院的人察觉,这背叛之罪,可是砍头大祸!
且就算我们不按照谷外那人的安排,他们又能如何?”
韩立冷冷喝道:“住嘴!寨子里可是有不少元老院的人,你想现在就抓住吗?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还不是那葛大傻子拿了我们太多的证据,谁能想到你们当日与葛大傻子一起做生意时,留下了那么多的字据。
要是不按突然说的做,我们的事败露,那可是十死无生!
此事勿要再提,先按照葛大傻子的去做,走一步算一步,决不能等死!”
汪大锤默默无声跟在后面,不再言语。
太梁寨不亏是安川谷内的第二大寨。
不光整体地盘要比黑风寨大两倍,连议事的正堂,占地面积亦是宽广,足足能容纳下百人入座。
一条大长桌横在最中央,共计有十三把交椅。除了六当家,也是诏事堂堂主外出外,余者陆续带着随从而来,而后坐下。
见在寨内的十一位堂主抵达后,太梁寨当代寨主太粱拯由内室出来,大大方方的坐在头把交椅上。
凌厉的目光一扫下首的十一位堂主,把元老院的话复述了一边。当问到谁愿意做太梁寨部众的领队时,韩立当即站起,并表示这群他可从他所在的耀武堂挑选。但前提是,寨内要给耀武堂多一些物资补助。
其他人无异议,太粱拯同意下来,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同。平时太梁寨做什么事,韩立的耀武堂多是抢先上,这也是为何太粱拯对韩立,比对其他部下信任的原因。
次日午时,选择出人的二十寨,纷纷带人抵达了元老院前的大广场上。
此番筹集到的各寨人马加起来,共计一千二百人。算是不小的军事力量了!
李贤昨夜睡得迟,但还是在午时之前带着亲卫抵达了元老院。
昨夜离开时,他和曹宗炎商议着,让各寨寨主或副寨主,每日午时后,来元老院商议敌情。
这不,一大早,就有元老院的侍从往各个山寨传递消息,李贤出现于此,倒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发现曹宗炎出来了,两人目光交错,均点了点头。
寨众集齐,后面连续两日,这一千二百人合成一体,开展联合训练,而各寨人实际并未拆散,同来的本寨负责人继续担任该寨的小队队长。
到了第三日,终于是开始进行换防了,这么做,也是为了保证谷内部从能一直保持充足的精神,时机成熟,好直面党项骑兵。
太梁寨的五十人运气很不错,被派到了伙房,专门负责谷门城墙上下所有人的饭食。二十个小队,每队负责一天,这也是为了体现元老院的公平。
韩立带着部下来到伙房的那一刻,紧绷数日的脸终于是露出了笑容,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给汪大锤和另一人分别吩咐两句后,韩立便看着手下人皆都上灶,于锅内煮起了晚饭。
今天元老院还送来了肉,守卫谷门的部众,伙食还算不错!
可能吃的是最后一顿了吧?
除了先前的紧张害怕,韩立此时竟隐约有点兴奋。
……
相隔不远的一处酒肆内,灯火早就熄灭,李贤带着寨子里的少年,还有元老院派来的十几人,站在这叫“如意酒肆”的顶层,手持望远镜,牢牢注视着谷门伙房的动向。
其实,不仅他的手里有望远镜,同来监视的元老院人手里也有望远镜,还是年前华州生产的。此番和他合作监督太梁寨的人,并非陌生人,乃是有一面之缘的马中。
当曹宗炎将马中推荐给他的时候,李贤才知道这看似其貌不扬,人有点成熟气的马中,竟然是曹宗炎的亲信加幕僚。
“李寨主,你看那韩立的随从,不出所料,假装提着一壶水,走向了偏鼓楼了!”
马中持着单筒望远镜道。
原本黑暗之下,望远镜是看不到,可在谷门前,点了不少火把,几乎亮如白昼,使得望远镜能往过去。
偏鼓楼就是战鼓安放之地,那里往下是谷外的悬崖,驻守着只有一两个人,并不担心敌人会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