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家!宜伦朱家参与了当日行刺海运使之事。此事的详情,也是苏某当日听得我家二兄酒后所言,但苏某相信,里面的大部分情况都是真的……”
苏安生最终红着眼睛,决定把所有已知的事情全盘托出。
至少在这一刻,那于他苏安生的伤害,远远大过其他事。
半个时辰后,苏安生选择离开了琼山府城内,这处不起眼的小商肆。
只是这一次的离开,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携带着一个和他五六分像的哑巴少年。
在相谈的半个时辰内,苏安生既已选择打开心迹,就做出了更多的妥协让步,包括决定主动为李贤搜寻——琼州各势力团体,包括苏家在内的各势力的犯罪证据。
而通过巧合的苏子瞻之事,苏安生也成为了李贤打入琼山海商商会高层的一根不容小觑的通风筒。
之后的半月内,苏子瞻除过返回苏家待了五日外,剩余的十日,苏子瞻与特地赶来负责继续侦探的贾麟一道,来到了宜伦朱家的庄园周边,开始寻找可能的死士训练之所,并开始与少年们与岁前对苏家的龌龊调查之事。
每找寻到一部分,李贤都会详细记述一部分。尤其在返回到琼山的军寨之内后,李贤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训练州兵和向东京整理信纸的事上。
有了充足的营养,外加严厉的训练之后,将近二十日之前,看起来相对颓废的州兵,完成了大变样。随之的实物兵器训练,更让之战斗力得到了不止一层的提升。到了眼下,这群州兵要是对上少一半的刺客死士,断然不会主动逃离,甚至能凭着手中军弩武器,留下一部分人。
而在去往东京等地的信件,相对更加广阔了一些,除了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寄回的家书外,李贤用更大的篇幅开始记录琼州发生之时,并向皇帝赵恒直言琼州的困境,以此太突出他于琼州所做之事。
雷州通判王曾的来信,亦是更加频繁不少,尤其在接受到了府衙的绝大部分工作,不可避免的开始和本地乡绅有了交集。
渐渐地,为了防止李贤这位新任的海运使对他们赖以生存、具有高额利润的海运的打击面,不少人甚至送来礼物于王曾,言之让他说说情,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王曾自知孰轻孰重,将这些说情的人全部打发掉。
肃清海商内部的混乱局面,于雷州的好处更大,这样的情形下,凭什么让他自己去砸自己的碗筷。
东京城内。
三伏天过后,天气终于开始渐渐变凉。
转眼到了八月,秋天的气味非常浓烈,城内的富家大户,外出浏览风景的步伐亦没阻止。
在皇城之内,一边忙着朝政,一边忙着炼丹、以追求长生的赵恒,却没有时间外出私访。打坐以后,吞下了一颗丹药,又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吃上两口咸菜。
赵恒起身活动了下腿脚,又开始坐在榻上,翻阅桌子上的奏章,了解起天下间,民生相关之事。
此外,能送到宫里交由皇帝亲自查阅着,多是政事堂商谈完毕,未能做出决定之奏书。
这种奏书,尤其这段时间最为,因为在这并不算庞大的东京城内。朝廷之上,除了皇帝之外,权势最为滔天的两个宰执正在大大斗争。
即使有好几个月过去,但这种源自于内在的争论,只有一方彻底的倒下了,才会降下帷幕。
“嗯?”
赵恒穿着衣衫,望向从琼州送来的两本,轻轻的“嗯”了声,这个“嗯”字带着强烈的后鼻音,很显然赵恒遇到了极其有意思的事情。
“李贤和吕夷简都有弹劾广南西路转运使的奏书,但在御史台,又有人言之李贤收受贿赂。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李贤于朕书信的密信之内,早早介绍了此事。
且看李贤的意思,是打算在琼州网一大群的大鱼……
罢了,广南西路或是阳奉阴违之官吏颇多,那其实可以异地相助。比如在危机之事,可让广南东路的驻军布之。
朕很期待!”
赵恒边看着窗外皇宫里的灯火,边望向背后的地图想到。
事关弹劾广南西路转运使之事,很快得以皇帝的批红,即以最大的速度送到了政事堂,为各相公开始商议广南西路转运使的罢免和任命。
这件事,在东京的官吏圈子内,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相关影响,甚至包含官吏在朝堂上的战队问题。
尤其自寇准回归,王钦若势大,皇帝管事少之后,关于每一次的罢免和任命,都有想不通的隐晦道理在内。
“李氏子久不在朝堂,但心在朝堂,据言这广南西路转运使,乃是实打实的王相之人,今次李氏子联合吕氏子,突然弹劾,官家既已同意。这在岁末的考核尚未开始之前,便宛如断了王相一臂。”
“这李氏子既然是寇相的学生,能有此等手段,在下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此番吕氏也参与了进来,难道说朝廷上的风向已经开始变了?闵兄,你上次还言之,我等可以在朝堂上于王相给予支持,毕竟吏部尚书尚掌握在王相人的手中。
只是这一次,寇相一定会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于王相发起新一轮的攻击,只怕王相自身难保。
此事,不若再看看再说!”
“安兄此言甚对,此外,寇相虽说声势浩大,但王相与丁相负责着宫观建设之事,深得官家之心,圣宠不断,恐非那么轻易垮掉的。唉,都不好说不好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