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等诸国的王储或是王室成员,是李贤归途返航停留并重新签订海上安保条约时,决定带着礼物同行的。
从这里也能看出,由海贸到海上安全,南洋诸国已然决定把重宝压在大宋的身上。派出王储等成员,向大宋皇帝朝贡,正是表示重视的一种重要方法。
为礼仪之邦的大宋君臣,恰好喜欢吃这么一套。
算上南洋诸国的船只,还有大宋返航及沿途加入之船只,数量很快超过了两千条。
所以,站在琼山的港口之所,看到的便是两千艘帆船,成不同的方队,由琼海海师前后左右护卫,往港口停泊的震撼画面。
“看,那是琼海海师的旗帜!”
有人指着靠前的“瞭望”号上的旗帜,欢呼雀跃。
如今,在琼海海师的驻地之所,就有这么一面旗帜迎风飘扬。
“这是我们大宋的海师!以后南洋之海,尽由我宋人畅通无阻!”
有人大笑道。
站在前方的广南西路转运使曹之焕,同礼部郎中许安,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澎湃。
而于旁侧的雷允恭,心中亦是激动,千帆竞来,就如同他自己站在船只的前头一般。
“咱家什么时候也能带着船只,往南洋去,那才是真的威风!”
雷允恭心中想象了一下,但看前方的船只已经靠岸,曹之焕也已前行相迎,他马上跟了上去。
岸边来观看的人群,先见之琼海海师的舰船往两面散去,中心围着的一直大船当先靠岸,其余海船紧随起来。
先靠岸的大船,正是李贤南下北回的坐船。
只是自南洋归来时,这条原为内库的大船,自然而然地被他征用了。船上自无货物,坐着的乃是相邀而上的诸国王储和臣子。
悬梯已搭好,众人随着先后顺序下船,李贤自被推在了前面,和南洋诸国的客人同行。
等皮肤黝黑的李贤走下悬梯之时,先向外围望了眼,因为人群太多,没有发现他想看到的人,只好平视,看向最前方的几位官吏。
除过雷允恭,最前的欢迎队列的其余二人,李贤虽没见过面,但贾麟于昨日传来的消息,他已知道,自晓得前方二人是谁。
露出一嘴白牙,笑着行礼:“曹公,雷崇班,许郎中,李某幸不辱命,如今率船队顺利返航!”
几人回礼,后面李贤将几国王储解释给众人,略作寒暄后,同往海运府的府衙而去。
为了先行安顿到来的几国时辰,过去大半月的时间,海运府专门收拾了住处,以做驿舍。
外围的海运府右使郑大为看着人群中央的海运使李贤,于旁人有说有笑,且受人尊敬,心中难免有些酸溜溜的。迎接之人中,他堂堂的海运府副府使,连里面都挤不进去,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难受。
但想到李贤归来,可能对他的作为进行抨击发难,郑大为内心又变得惶惶不安。
转头看到陈执中正面无表情的随人流而走,郑大为内心一怒,近月来,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手下心腹,几乎被铁面无私的陈执中捉拿一空,郑大为现在对陈执中的恨意,其实比对他的上吏海运使李贤的恨意还要浓上那么一些。
敏感的陈执中注意到郑大为对他的眼光有些不对,面上面无表情,内心对郑大为的心思像个明镜似的。
“为吏者,手段只是其次,重要的是做一些什么,做一些能让人认同的事情。但郑大为到来近半年,能拿得出的政绩一点没有,还差点弄得海商造反。只此一事,这郑大为的海运府右使头衔,也快要走到头了!
而李贤于海运府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但其不犯错还好,若有徇私枉法之事,我监察司当处罪无误!”
陈执中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跟上了人群。
船队归来,无论是为了个回来的海运使李贤,亦或是到来的多国使团接风洗尘,今夜都免不了一场酒宴。
这一场场酒宴,当然不会维持在琼山之所,整个琼雷之地,都会为喜庆所笼罩。船队的归来,还有带回来的无数金银,直接证明了海运府能带领大家去争得财富,能让海商们致富,能让琼州和雷州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正如所料的那般,宴会罢,已到子时。
作为人群的中心,无论是来自上吏的酒水,还是来自下吏的敬酒,包括诸国王子使臣的碰杯,李贤都来者不拒,但脑中还罕见的保持着一丝清醒。
他没有在府衙的房舍内休息,而是出了府衙,去往府外置办的院落。
妻子崔莺莺定然在那里等待着,敲门声起,当回到院落之内事,果然是那张熟悉且带着几分少女俏皮的脸。
“官人回来了!”
“一年之久,家内家外,夫人辛苦了!”
……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李贤在崔莺莺的服侍下,洗漱,吃过早饭,穿上官服,往府衙点卯。
转运使曹之焕今日会启程,按照官场礼仪,李贤要陪同送上一送。南洋诸国的王子使臣,有礼部郎中和琼州知州等本地官吏陪同,自不需要他多做什么。
内殿崇班,也是今次皇帝命之而来的特使雷允恭,昨日于之耳语,看来今天应该会问些话。旁人或许认为雷允恭转来琼州,多是为了迎接诸国使团,李贤却清楚,其之重要使命,应该是待皇帝问询他在南洋的具体所作所为。
即使李贤于东京的书信都有详叙,但赵官家还是派人来了,可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