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这个人……”
戴笠一连说了几遍“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个人才啊,翁光辉,怎么发掘出来的?”
“戴处长,本来他是审讯室的助理审讯官,正好也是巧了。”
翁光辉原原本本的把怎么发现丁远森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嗯,那就是无心插柳了。”
戴笠微微点头:“本来我以为,抓到翟初平很费力,甚至还有被他逃脱的可能性,可他竟然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能够得到戴处长的青睐,丁远森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翁光辉已经下定了重点培养丁远森的心思了。
“去,把他给我叫来,我要单独接见他。”
“是!”
单独接见?
好家伙,被戴处长单独接见的人,没多少时候就一个个平步青云了。
这小子,能力强,运气也真是不错。
抓捕翟初平的时候,戴处长正好来到了上海啊。
……
“戴处长。”
翁光辉的办公室里,就丁远森和戴笠两个人。
丁远森觉得有些紧张。
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特工王”啊!
“放松点,就是和你聊聊。”
戴笠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紧张:“你在抓捕翟初平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你过去办的案子,简练、实用,而且会动脑子,我力行社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戴处长过誉了,这都是……”
“别说都是上级同僚的功劳,虚伪。”戴笠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个人能力强就是个人能力强,上司坐在办公室里指挥,同僚起到辅助作用,实战里,还是要前线指挥官做出准确安排,并且根据各种突发状况,进行紧急判断。你的成功,和上司没多大关系。”
戴笠应该还在嫉恨翁光辉当初出卖他的事情,尽管这事表面上看起来算是了了,但他心里的这个结肯定还在。
“对了,我看到这个案子。”戴笠不紧不慢地说道:“徐满昌被杀了,巡捕房方面给出的说法是报仇杀人,咱们这里的看法是什么?”
丁远森心里一紧:“戴处长,我没有参与这件案子的调查,所以不太清楚。”
“徐满昌呢,也算是老人了,尽管官不大,但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戴笠考虑了一下:“我想成立一个专案组,负责徐满昌之死,想让你担任这个专案组组长怎么样?”
丁远森胸一挺:“职部殚精竭虑,誓破此案!”
“别把话说的那么满。”戴笠淡淡说道:“让你丁远森当这个组长,我看着案子一辈子都破不了。”
丁远森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危机,已经逼近。
“疑点重重。”戴笠叹了口气:“你们的卷宗啊,水分太多,我呢,自己让人做了一个调查。击毙高乐田案,你丁远森居功至伟,但却没有分到半分功劳。
这得也算了,当时现场还留下了一个人,高乐田的三姨太。我猜着,这是准备通过三姨太,把你给交出去,当替罪羊了吧?
别说是你,换成是我,我也不乐意。没准,一怒之下就会杀人,不是特别恨对方,而是想着要保护你。对了,徐满昌死的那段时候你在哪里?”
丁远森清晰的感觉到,后背正在不停的冒汗。
他得做出一个选择了,就和那天在翁光辉面前做出的选择一样。
选择对了,有生机。
一旦错了,万劫不复。
“报告!”
丁远森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段时间,我的回答是去买药了,翁区长告诉我,以后再有人问起就说还顺带帮他带了六神丸,就在宝璐源药房。”
这,是丁远森一生里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他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翁光辉!
但他,必须要这么做!
他可以一口否认,戴笠找不到证据。
可是,这将是戴笠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每次,只要看到丁远森的名字,戴笠的脑海里就会浮现这样的想法:
丁远森,不忠诚,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将来别想得到提拔了。
丁远森在赌,拿自己的前途,甚至是生命在赌。
他在赌:
戴笠需要一个既有能力,又对他无限忠诚的部下!
而且,他还有一种感觉,徐满昌未必就有多重要了。
戴笠每次来上海都要亲自接见一下一小队?
就因为一小队是资格最老的队伍?
每个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但这不对!
以戴笠的身份,次次都去接见一个小队长?
哪怕这个小队长曾经立过功!
那么就还有一种解释了:
戴笠是在那里警告徐满昌:
我在盯着你!
然而这一切全部都是丁远森自己猜测的。
“混账东西!”戴笠骂起人来的时候,声音同样低沉,但却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一个组织,上下一心,才能成就大事。丁远森,给我背一遍家法!”
“是!”
丁远森挺直胸脯,毫不迟疑的背出了力行社每一个新成员从进来第一天开始就要背熟的家法:
“不忠不孝者,杀!奸淫掳掠者,杀!胆小怯战者,杀!抗拒命令者,杀!泄露机密者,杀!私通外邦者,杀!出卖同袍者,杀!”
这是当年促成力行社成立的元老级人物,“孙文主义学会”腾杰、贺衷寒、潘佑强等人,在得知力行社终于成立后,割破手腕,流血聚成一碗,由腾杰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