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除夕,距离上次的大朝会已经过去五年了,羽安三十二年的元日,将会再次迎来大朝会。
李杞柠刚当女官没几个月,对于大朝会只是耳闻却不深知,故而也不知道大朝会将至,等到中庭通晓时,却发现其他司已经暗中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有她才刚刚开始准备。
时间仓促,事情又堆到一起,她也忙得焦头烂额,就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忙求着云朝辞来帮她。
有了云朝辞,事情简单了很多,经过细细分工,女史领着宫女到后宫各大殿给宫妃量尺寸,接着就是按照昔日惯例,给宫妃们做衣服了。
大朝会要赶制的衣服不同往日,要华而不俗,要端庄秀丽,且样式新颖。
可是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实在是不够的,其实各局各司早提前半年就着手准备了,只是司制司的徐典制却没有丝毫的准备,倒是奇怪。
“云姐姐,你说我不调来司制司,那徐典制就真的没有准备,两手空空等着大朝会惹笑话?”李杞柠趁着休息的空敞,直了直腰,随口问着。
云朝辞则是低头翻着往年的图册,轻笑道:“你也不看看徐典制是谁的亲戚,有头有脸的宫妃哪敢麻烦她啊,都自己准备了。”
“那她们准备了,我还忙什么?”李杞柠疑惑地问道。
“她们又不是给你准备的,衣服是准备好了,可是你来了司制司,她们就不穿了,藏起来等着你做新的。”
“那我还是瑞国公的女儿呢。”李杞柠撇着嘴,不高兴地说,“也没见她们巴结。”
云朝辞听后笑笑,打趣道:“你没事多去你姑姑那里走动些,自己在中庭也不找靠山,等着别人给你安排啊?”
“我哪敢去找我大姑姑啊,和她说话既要亲近些,又要守礼些,很累的。”李杞柠轻叹一口气后,很是无奈。
“你看,找到原因了吧?”云朝辞抬头瞧了李杞柠一眼,笑说道。
而李杞柠只是撇了撇嘴,浑然不在意,也拿起册子翻看着,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位宫女,急匆匆地来到她们面前。
“云宫令,李司制,东郡世子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云朝辞放下手里的册子,皱着眉问道。
李杞柠抬头瞧去,却不明白情况,她只知道东郡和薛书锦沾着亲,对于那个婆娑郡主也只是听说从未眼见,不知道这次婆娑郡主会来吗?
“就在刚刚,东郡世子已经去了御和殿,陛下派人来通知宫令,让中庭准备晚宴,接待世子呢。”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云朝辞嘱咐过后,又寻来了福生,“你等会儿派些人,去各局告诉一声,就是寻常的小晚宴,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吧。”
在福生领命离开后,李杞柠有些疑惑地问道:“姐姐似乎不希望东郡世子来?”
“倒也不是不希望,就是来得有点早。”云朝辞看似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叹道,“别提他了,选样式吧。”
等到晚宴时,李杞柠才知道云朝辞为什么提起东郡世子会不高兴。
也不知道是各地风俗不同,还是什么的,听说东郡世子陆绕在晚宴的时候,当着陛下的面,就抓着倒酒宫女的手不放。
不过李杞柠没有去晚宴,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除夕如期而至,在此之前,各地的王侯都已经赶来冉华内城了,而中庭各局各司也都准备妥当,大朝会即将开始。
李杞楹过了及笄,自然也要参加后殿的封君宴的。
将事情都准备完毕后,李杞柠就去了欢喜殿后的回廊里坐着,瞧着廊下屋檐垂着的冰溜子,倒也感慨地心引力制造的琉璃世界。
她不喜欢热闹,也就没到人堆里去凑,身为女官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也就不必再守在那里了,毕竟自己也过了及笄,若是被哪家夫人盯上了,也是心烦。
瑞国公的嫡女身份也是不低,再加上是中庭的六品女官,只怕是抢手货。
“油炸冰溜子。”李杞柠瞧了一会儿屋檐,慢慢地起身去够冰溜子,边够边自言自语道,“还没吃过冰溜子呢,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就在她踮脚再努力伸手也碰不到的身后,身边闪过人影,接着听到清脆的响声,向身侧瞧去,冰溜子已经被掰了下来。
“给你。”站在身边的男子伸手将冰溜子递了过来,声音听着也很欢快。
李杞柠瞧了一眼冰溜子,接着头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墨黑的毛皮大氅隐约露出灰白圆领长衫,伸出来的袖口也是广袖的,再看幞头下白净的脸,精致得不能再精致了,就像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瓷器,没有半丝缺憾。
“阁下是哪位?”李杞柠没有接过冰溜子,只沉声问了一句,她有预感,眼前的人是东郡世子。
见李杞柠并没有接过去,男子就将冰溜子随手丢出回廊,接着抬手取出灰黑的帕子,擦了擦手后,笑说道:“在下陆绕,不知姑娘芳名?”
果然是东郡世子。
李杞柠沉了脸色,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觉着还是不要告诉路绕,她的名字。
“区区姓名不足挂齿,无意打扰到阁下赏景,我这就离开。”李杞柠说着转身就往前走,此时她有些庆幸,瑞国公府让她穿庄重些去参加封君宴。
她是穿得好看,可是她却没去宴会。
“你别走啊,明明是我先打扰你赏景的。”陆绕立刻追了过去,伸手拦着李杞柠,倒着后退,“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