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车夫喊醒后,李杞柠打着哈欠,抻着懒腰掀帘下了马车,直接奔向了凌莫娘的院子,按照她的猜测,瑞国公应该也在正房夫人屋里歇着。
既然让她回来是有事情,要劝李杞楹,那她总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进了大门再迈进二门,一路向前行,绕过会客厅再往里走,就来到了凌莫娘的回音阁。
刚到回音阁的院门口,侯在门口的婢女朝着自己屈膝过后,就匆匆转身跑进了院子里,而李杞柠也是不紧不慢地跟了进去。
不多时,自正屋走出来一位深褐色衣衫的妇人,在婢女的簇拥下,急急地迎了出来,来到了李杞柠的面前。
“女儿给母亲请安。”李杞柠略屈膝问安。
“别来这些虚礼了。”凌莫娘急忙抓着李杞柠的手,来着她就往屋子里走,边走边说道,“你可算回来了。”
李杞柠跟着她往屋子里走,却是不解地问:“女儿收到府里传来的消息就赶回来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了,父亲呢?”
“今儿元日,他进宫给陛下拜年去了。”凌莫娘拉着李杞柠进了暖阁内,落座后,请摆了摆手。
李杞柠跟着落座,只点头应着,接着又道:“母亲,三妹究竟怎么了啊?”
听此凌莫娘叹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大腿,有些后悔地说:“都怪我,昨儿除夕急着让她去封君宴上露脸,也不知道是东郡世子听到她这个人了,还是在哪瞧见她了,竟然求陛下赐婚。”
李杞柠心情微沉,她来时就听说来了圣旨,而李杞楹又在府里闹,可见羽安帝已经同意了。
只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试探着问道:“那陛下同意了吗?”
“能不同意吗?”凌莫娘眉头又皱了几分,脸色也异常的难看,“你爹是正二品尚书令,又是一等公爵,你三妹是嫡女,和东郡世子自然是门当户对。”
确实是门当户对,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李杞楹会和陆绕扯上关系。
“那母亲是想让我劝说三妹,嫁给东郡世子?”李杞柠沉声问着,既然李杞楹在闹,可想是她不愿意嫁的。
凌莫娘瞧向李杞柠,面上也有些为难,犹豫半天,还是开口说道:“你爹是同意这门亲事的,想让你劝劝你三妹,只是我舍不得楹儿啊,那东郡路途遥远,只怕日后难再见面。”
“所以……母亲是……”李杞柠听着话语里的意思,似乎是有更大的难题要交给她了。
“我想让你去劝陛下。”凌莫娘也不再犹豫,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接着又满脸的愁容,“我知道是难为你了,只是我也是没办法啊。”
李杞柠只觉着嘴角微微抽搐,这何止是难题啊,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敢和羽安帝去谈判,想想就胆怵。
“母亲啊,就算让我去劝父亲,那也是难事,更何况是陛下呢。”李杞柠面露为难地说着。
“可是……”凌莫娘面露着难过,轻声说道,“你不是在御前当过首宫女吗?在陛下面前总能说上话的吧?”
瞧着凌莫娘不死心,李杞柠只觉着自己心如死灰,她是真不敢跑到御前去劝羽安帝,那个说话不一定带多少陷阱的人,她见都不想见。
“我是在御前当过差,可是陛下要的是听话的宫女,并不是敢对他有异议的人。”李杞柠又劝了一句。
见凌莫娘不再说话,只好举例劝道:“之前徐太后想让我去给陛下侍寝,我想着陛下是大姑姑的枕边人,就选择去考女官,结果就被徐太后身边的陌兰打了一棍子,昏迷了很久呢。”
“什么?”凌莫娘听后也觉着心惊,忙攥进了手,“宫里尚且如此,东郡王室指不定有什么手段呢,若是东郡世子想纳妾,楹儿不同意……”
凌莫娘略停顿片刻,接着带着哭声说道:“我可怜的楹儿啊。”
“母亲,你先别着急。”李杞柠见状赶忙劝着,毕竟纳妾的事还远着呢,凌莫娘确实想得太早了。
“我能不急吗?那可是……”凌莫娘话说到一半,瞧到站在门口守着的婢女,又赶忙住了嘴,继续说道,“那可是薛妹妹留下的女儿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
李杞柠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若是她没和李杞楹身份互换,或许现在发愁的就是她了。
“那我想想办法吧?”李杞柠还是答应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人生,现在有人替她,她也不能做事不理。
“当真?”凌莫娘立刻换了喜色,两眼带光地看向了李杞柠。
李杞柠点了点头,此事她不能不管,也不忍心不管,姑且去试试好了。
“我能见见三妹吗?”李杞柠随口问着,再怎么说也要听听当事人怎么说吧。
“她在碧玉轩呢,你去吧。”凌莫娘拂了拂帕子,难得心情好些。
听罢,李杞柠起身略屈膝后,就转身离去了。
碧玉轩从前是她住着的,现在凌莫娘让李杞楹搬了过去,而她则是住进了清新阁,满院子的绿竹,看着确实挺清新的,就是竹上都是被劈砍过的痕迹。
来到了碧玉轩外,还没有进门,就听到茶盏摔碎的声音,以及李杞楹大喊大叫声。
“我不嫁!”
“二姑娘。”见到李杞柠后,那些正为难的婢女也是松了一口气。
李杞柠淡淡“嗯”了一声后,就摆手示意她们退下,等到她们退出屋门后,又将门关严了。
退下披着的白绒大氅,挂在衣架子上后,奔向了卧在榻上哭哭啼啼的李杞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