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刘掌柜满脸的疑惑,邵柠也只能心里暗暗叹息,看来他真的不善于观察。
邵柠回身指着对面从锦华记出来的客人,意有所指的说:“你看看他们的布,再看看我们的布。”
顺着邵柠手指的方向看去,刘掌柜皱着眉,瞧了半天也没有舒展开,等到客人走远,他才低头看着邵柠说:“他们的布太花哨。”
提起锦华记的布,刘掌柜就侃侃说道:“我之前托人到对面买了几匹布,并没有我们的布好。”
“具体是哪里不好?”邵柠问道。
刘掌柜想了想,觉得说也说不清楚,就嘱咐刘小郎去库房将从前在锦华记买的布拿来。
邵柠担心就这么去研究别人家的布料,很有可能被人发现徒惹误会。
于是她和刘掌柜商量后,就在门外挂了牌子,将铺子关了。
他们走去了里间,在刘小郎将布匹拿过来后,刘掌柜将它们全部摊开。
他指着他口中说的极为花哨的布料,解释道:“你看他们的布料真的是很薄,我和小郎试过,同时用药碾去碾他们的布和我们的布,他们的布换了三次都碾坏了,我们的布依旧没破。”
“后来我们又将布浸湿,扔到蒜臼子里用蒜锤子去捣它们,还是锦华记的先被捣烂,而且捣烂后继续捣的话,会发现他们的布料掉色。”
在刘掌柜解释过程中,邵柠伸手摸着布料,稍稍用些力气,布料就破了口子。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布?”邵柠疑惑的问道。
刘掌柜冷哼一声:“三年前他们铺子刚开始经营,我们铺子客人走了大半,我就研究过他们的布料,后来就把它们扔在库房,眼不见心不烦。”
邵柠点着头,三年前的布扔在库房确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布料质量是问题,存储方式也是问题。
“我就不明白,我们的布料明明比锦华记的好,为什么他们都不来我们这里买呢?”说着刘掌柜就苦着脸,很是忧郁。
“刘伯。”邵柠将目光从布料上挪开,看着刘掌柜试探着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是自己审美有问题。”
“审美有问题?”刘掌柜皱着眉,不明所以的看着邵柠。
他经营布庄那么多年,若是审美有问题,那早就应该没人买他的布料了,哪能等到三年前呢。
对自己手艺绝对自信的刘掌柜摆着手,肯定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邵柠心里叹着气,面上却和和气气的,解释道:“刘伯你在学做布料时,那是十多年前甚至更早,那时候的人审美和现在是不同的。”
都说时尚是一个轮回,可是刘掌柜也不能就这么原地等着,不去追潮流啊,难不成还要等着时尚轮回回来?
“可是我的布料结实,还没有他们的贵。”刘掌柜不认同邵柠的观点,继续说着自家布料的卖点。
邵柠笑了笑,继续解释道:“谁不想穿得漂漂亮亮的呢?”
说话间,她随意扫了刘小郎几眼,才反应过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穿得漂亮,比如说刘小郎。
又或许他也想过,而他的父亲告诉他,不,你不想。
邵柠和刘小郎对视后轻咳了两声,尴尬的笑着,回到原来的话题:“冉华城中贵人无数,有钱的人数不胜数,有更好看的布料,他们自然会去买。”
在刘掌柜又要开口时,邵柠继续说道:“没有哪个贵人会把衣服穿到破,只有在意钱的人才会去节俭。”
“不过这顶多会流失那些有钱的客人,还有那些普通百姓呢,锦华记布料贵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去那里买啊。”提起钱的问题,邵柠就想到了流量问题。
只听刘小郎叹着气,冲着他爹说道:“爹,早我就说过我们也试着去换新花样的。”
刘掌柜也是“唉”了一声,叹道:“我当初觉得刘记也是老铺子了,没必要去研究新的花样。”
说着他又连连叹息了几声,有些怅然道:“在老顾客走了大半后,我见锦华记的布料不如我们的,想着那些老客户会再回来的,就把价位调高了,不过依旧比锦华记低些。”
“难怪。”邵柠心中了然,“你已经流失了有钱的客人,就应该抓住剩余的客人,而你却把价位调高了,那岂不是连剩下的客人都留不住了。”
“若是锦华记那边有意让你没生意,可以每月多做些布料,等到月底可以将剩布做清仓处理,而没有什么生意的你根本无法降价,就只能看着局面无法挽回。”
“对,他们就是用的这个手段。”在邵柠的话语里,刘小郎惊呼着,而刘掌柜却深深皱着眉。
惆怅过后,刘掌柜看着邵柠,似乎也看到了希望,或许邵柠会有办法扭转乾坤。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刘小郎有些激动地问道。
邵柠想了想后,声音格外清淡:“将铺子关几日门,等会我拨些银子给你们,你们把铺子格局改改,弄好看些客人也愿意来。”
话说出口她又摇了摇头,立刻改道:“还是我找人来改吧。”
她实在不放心刘氏父子,按照他们的审美也不见得能改得好。
“花样必须要换,我昨晚绘了些花样,等我再改改,再拿给你们。”
都说技多不压身,邵柠是设计师出身,又会画画,只要她认真,真没谁能和她较量。
想起之前去美兮斋,邵柠又对着他们说道:“还有铺子的名也要改,听着雅致些,也容易让人记住。”
“昨日那位聂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