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也抿着唇塞了一个铜板,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
虞幼窈也不勉强,只是让管事将名字记下来:“以后,别人花一个铜钱可以买到的馍馍,他们需要花两个铜钱。”
她要告诉这些孩子们,只想得到,不愿付出的人,付出的反而会更多。
之后,虞幼窈又问了管事,窈心堂里的诸多事宜。
心里差不多有底了,虞幼窈就要回府,却在门口看到了二蛋。
二蛋似乎等了好一会儿,脸儿冻得通红,看到虞幼窈后,期期艾艾地上前:“我叫陆霁风,我爷爷说,为人君子者,当持心以正,光风月霁,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
光风月霁,意为雨止日出。
意指心胸疏朗开阔,坦荡者,却隐含了天清地明之意。
这个名字既有君子之心,亦有抱负之志。
陆霁风的爷爷肯定不是普通人,虞幼窈搜肠刮脑地想了,京里陆姓的大户人家,是否有与陆霁风相似的情况。
却无奈摇头。
陆霁风显然不是周厉王一案受到牵连的人,看他这情况,失孤至少也有几年,如此一来她还真拿不准了。
不过也没必要太在意,虞幼窈颔首:“我叫虞幼窈。”
说完了,虞幼窈就朝门外走去。
陆霁风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对虞幼窈的背影喊道:“虞幼窈,你是一个好人。”
虞幼窈身形微顿,却依然不停。
却不知道,有一个身影单薄的小少年,静静地站在雪地里,望着她一步一步,在雪地里踩下的脚印,忍不住伸了脚,沿着她留下的一串脚印,一步一步地踩下去。
更不知道,未来有一个少年,也将沿着她一步一个脚印,追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雨止日出,走出了天清地明。
而现在,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之中的过客。
回到府里,虞幼窈先去了安寿堂,今儿出门虽然得了祖母的允许,回来了也该去交代一声才是。
虞老夫人见她回来了,露了笑容:“快过来喝一碗姜汤暖一暖身子。”
柳嬷嬷眼疾手快倒了一杯姜茶递过去。
自打入了冬后,每天最少一碗姜汤都是免不了的,虞幼窈一脸嫌弃地接过,一边拧着小鼻子,勉强地把一碗姜汤灌进了嘴里。
喝完了,还直咧嘴。
可把虞老夫人看笑了:“不喜欢喝姜汤,就老实在屋里呆着,谁让你这么大冷天,还到外头跑去,该!”
办善堂这事,孙女儿一早就与她提过。
也是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虞府这小小的内宅方寸之地,困不住孙女儿这颗七窍玲珑心,也就由着她折腾去。
之后府里的事,也都交由柳嬷嬷和秋姨娘商量着来,由她定夺。
“善堂既然办下来了,自然也要好好办,不然就成了伪善。”虞幼窈喝完了姜茶,柳嬷嬷连忙将糕点递过去。
一连吃了两块糕点,才将嘴里怪异的味道压下去了。
虞老夫人深以为然,转口就问:“善堂里的事都处理完了?”
虞幼窈颔首:“就是过去看看善堂里的收容情况,善堂开得太仓促,有许多不足之处,还待完善,不过去看一看,我也不能放心,好心办了坏事,反而不美了。”
能考虑得这样周全,可见是了不得了,虞老夫人心里既骄傲又复杂:“你这心是叫你表哥给养大了,眼界也与旁人不同,索性这开善堂,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我也不拘着你了,只是女儿家最重名声,这善堂怎么办最好,还得仔细寻摸着来。”
祖母是担心她在外头,把名声折腾坏了。
虞幼窈听明白了:“善堂开头虽然办得草率了些,不过有表哥帮着我,后面也一定能逐步完善,祖母就放心吧!”
就是知道有周令怀帮着,她才能放心让孙女儿自己折腾去。
虞老夫人摆摆手,就转开了话题:“今儿上午,你父亲往朝廷递了折子,替浙江的水师叫苦。”
虞幼窈一听就笑了:“父亲在折子里都说了什么?。”
说是去调查宋修文,最后却替水师叫苦,这主意一看就知道,不是父亲能想出来的,联想到表哥之前说的话,宋明昭的可能性最大。
虞老夫人半悬的心也放松了一些:“你父亲在折子里问朝廷,浙江水师常年与倭寇作战,比普通士兵要辛苦,海上作战风险大,死亡也大,所以奉银也比普通士兵要多一些,可浙江水师们的奉银,对比其他地域地,却少了一半多,问朝廷是否知道这事。”
直指宋修文贪墨军晌,虞幼窈问:“只问了这一桩?”
既然要查军晌,就有许多地方可以大作文章。
虞老夫人一听就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咱们家怕不是养了个女状元,连你老子都不如你了,”说到这儿,又惋惜地摇摇头,才继续了之前的话:“父亲借着军晌一事,给朝廷来了一个五连击。”
虞幼窈大约猜到了,是哪五连击了。
果然!
虞老夫人话锋一转,就道:“大周朝开国之初,海上倭寇,盗匪横行,以致沿海一带,时常遭到倭寇、盗匪的侵扰抢掠,当时大周朝内忧外患,直到高祖皇上下令封禁海域,这种情形也才好些。”
这事儿虞幼窈也是知道。
封禁海域其实是治标不治本,倭寇和盗匪依然时不时上岸作恶,大周朝依然有人,通过海域与外邦交易。
谢府就是其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