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村民们还是把老吴拉开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远波被亲姐夫揍了一顿,弄得灰头土脸,也没脸继续在这耍横了,自己开着车子就走。
没过多久,送钢筋的货车、挖掘机、搅拌机,也轰隆隆地撤离了现场。
而施工中断,老吴很是沮丧。
村长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负责,竟然闹出这样的事,他感觉自己也没脸了。
“余村长,你看这事还是让别人来吧。”
“为什么?”
“我……我这没弄好啊。”
“不,你做得很好,”余真道,“这种事太常见了,谁也无法预料,你这么处理是对的。”
“是啊老吴,有什么大不了的,”张会计也说道,“没材料就休息,咱们也不急这一两天的。”
“余村长,张会计,我……”
“别我啊你了,赶紧去搞材料。”
“诶!我现在就去!”
老吴一听村长不怪他,立即又有了干劲,骑上他的三轮车就朝县城赶去。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之前,他也要把材料弄回来。
今天没活干,余真就不在现场久留。
结果还没回去,刘支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说是有个叫胡正林的人,马上要来看他们修桥,让他先在现场接待一下,他随后也会赶过来。
余真感觉一头雾水。
听老支书的语气,这个胡正林有点来头,但有来头的人,为什么要来看他们修桥?
于是他问张会计:“胡正林是谁?”
“老胡吗?”张会计一听,眼里也露出一丝喜色,“他是咱们村小学以前的支教,他走了之后,小邱才来的。”
余真就更不懂了。
一个支教老师,值得年老体迈的老支书亲自赶过来?
这位胡老师,怕不是简单的支教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在张会计的讲述下,余真了解了一些胡老师的事情。
胡老师是个老教师了。
当年因为他在市里任职的小学面临合并,岗位不够,所以他主动申请来山区支教,而他这一做就是五年。
村里人对他都很熟悉,他对白云村也有很深的感情。
后来他为了帮助白云村发展,靠着自己的关系,给白云村弄了个扶贫项目的指标,并找了一个老板来投资生态农场。
刚开始一切都很好,老板来了,资金也来了,村里也规划了一大片地,包括平整的土地、附近的小山林,加起来将近一千亩。
但没想到的是,那位姓尤的老板就修了一圈围墙,搭了几间临时的彩钢瓦房子,拿到了国家的补助款后,就开始找各种借口拖延。
什么路不好、桥不好,大型机械没法入场等等。
再后来,干脆就销声匿迹,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农场弄了个开头,就这么虎头蛇尾地放下。
而这位胡老师,也是心急如焚。
为了这件事,他放下老脸,找了自己好些个学生疏通关系。
当时尤老板说资金周转不灵,他还借着钱入了股,就是想快点把农场搞起来。
结果,人情用掉了,钱也扔水里了。
这件事急得他大病一场,差点去阎王爷那里报了道,后来也只能满怀愧疚和遗憾地离开了白云村。
听到这里,余真就明白了。
那个尤老板,表面上是弄农场、搞扶贫,其实就是骗补助。
这种事前些年不要太多。
“谁说不是呢?”
说起这事,张会计也是满心感慨。
可笑当年大家还指望着,靠他这个农场,能给村里带来一些效益呢。
结果到最后,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白赔了他那么多笑脸和好酒。
“不过正好,”余真道,“本来等桥修好以后,我就准备整顿那个农场了。”
“我们要自己弄农场?”
“不然怎么办?”余真道,“那么好的一片地,难道就那么荒废了?”
“但……我们跟尤老板有合同的,二十五年租赁期呢。”
“他给租金了吗?”余真问。
“那倒没有。”
“租金都没给,他算不算违反了合同?”余真道,“再说就算他补上租金,我也要把农场收回来。
“白云村的土地,自然是白云村的村民来耕种,怎么能交给这种不信不义的奸商?”
当然,这只是其一。
余真另一个目的,自然是为了提升白云村的名气。
现在虽然有了怪石山景点,但游客来了,也就能玩个一天,吸引力还差远了。
而弄农场,不仅能成为一个游玩景点,以后出产的农产品,更是白云村的又一名片。
这么两全其美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做?
两人说话间,一辆出租车慢吞吞地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一个头发全白的老人,正是胡正林胡老师。
客套一番后,胡老师急切地来到河边,看着已经做好的巨大桥墩,激动不已。
“好啊!这个桥修好了,咱们的农场项目,就应该能够重启了。”
张会计听了一愣:“重启?”
“对啊!”胡老师道,“最近我联系到了尤老板,他前段时间去国外忙生意了,加上村里路不好,所以才一直没时间管农场的事。
“现在他回来了,只要桥修好了,农场项目肯定能重新启动的!”
余真和张会计对视一眼,心里都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什么去国外忙生意,不过是骗人的鬼话而已,国外的生意就那么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