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怒攻心,自己也恍惚为何这般,以至于身上的烧,挂了水也退下去了,又马上升了上来,加大了计量也还是无济于事。
那样的一个女孩儿,带着匪气,带着点不管不顾,强悍任性的悄悄的溜进了他的心里。
她是他的妹子! 他有责任要护着她!
可他又会恍然的觉得如果不是妹妹,该多好啊!
心中猛然又泛上来一股痛意,他要走了,她怎么办?
她还下落不明,到底是被掳去了哪里?
要是回来一看人去楼空,按照她的性子,又要记恨他们不去寻一寻她,把她丢下不管了吧!
可他现如今,能怎么办呢?当日你为何就不能乖乖的听话,听我的安排和奶奶一起走。
心里又冒出来一股悔意,要是,要是,之前没有把她带回云府,说不定她还安全的在任何一个角落里肆意的生长,不怕被人欺负,甚至可以欺负欺负别人,起码可以远离这么糟心的乱七八糟,理还乱的家事。
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也可以遇到她自己的良人,开开心心的结婚生子。 说不定永远也不会知道所谓的身世。
也实在没有必要知道,一头扎进这一摊浑水里来!
可他就不会和她一起在这个屋檐下一起生活这么久,也没有办法看到她开心的笑容,还有恼怒、不忿、不屑那么灵动的表情。
这些都是他在之前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显得那么难能可贵。
即使是云昕昕小的时候跟在他屁股后头奶声奶气的喊他哥哥的记忆,也已经久远到模糊。
可偏偏小时候积攒的仇恨是那么的清晰,他清楚地记得她妈妈是因为吃了她给的团子才中的毒!要是没有她,他也不会少年失恃! 可云昕昕就是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了,也这么猝不及防的溜进了他的心里。
他纠结,他懊恼,他惩罚自己也惩罚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恨意消散的如一缕轻烟。
林夕,我是否还有机会告诉你这些?
云冉就那么垂着脑袋,默默的坐在幽暗里,静谧的可怕。
直到外头响起了云容的声音:“庆胜,云冉收拾妥当没有?要走了!”
云冉才猛然转醒了一般,云容也是个人精,以免节外生枝,林夕的存在还是不知道的好!
勉强收拾好心情,伸手抹了抹脸皮,抹去了轻愁和忧郁,浮上了浅浅的又拒人千里的笑容。
他刚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他不由眯了眯眼睛,看见云容站在阳光里的身影——阳光,挺拔,自信但也骄纵、肆意、冷血,不由低头苦笑:“奶奶,到底……云容才是真正的云家人!”
“走了,别磨叽了……”.
云容催促他,他刚才接到红玫瑰的电话,她自己先回上海了,等不及了!
这可哪成啊,一回上海,群狼环伺,好不容易摘来的花不定就便宜了谁。
他也等不及了,早早的把老太太她们的遗体送回去,然后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和那帮子兄弟约的局也要组起来,这么一晃,出来也好几天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拉着红玫瑰在圈子里溜达一圈呢。?
如果那帮子人看到红玫瑰小鸟依人的模样,肯定又要酸不溜秋的来一句:云大公子好手段!?
很迫切的想看到他们脸上的羡慕嫉妒恨!
这么一想,就越发的不耐烦,朝着庆胜又催了一遍:“赶紧上前扶着点啊,就这么个眼力劲,怎么当得副官!回家我让督军给你换一个机灵点的……”
“谢谢大哥,小事就不劳大哥费心了……”云冉扶着庆胜的手臂,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伤口反复,日夜焦虑,他的身体急切的需要休整。?
“行了,看你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庆胜,赶紧扶云冉上车……要走了!”云容的催促里带上了不耐。 ?
云冉看着云容不耐的表情,他低头默了一默,抬头的时候已经挂上了笑容,“大哥,不歇一晚上再走?”
他应该还是心存希望,希望林夕能够出现在他的面前,即使——看一眼能知道她平安! ?
“不了,快点回去,料理了后事,让老太太入土为安。”云容顿了顿道,“家里一切准备就绪,风水师傅已经看好了地,就等我们把人送回去了……”
他上下的打量了云冉,“就你这样的,我看也是一天也等不得了,赶紧回去找个医生好好看看……”
真是让人意外的关心,连庆胜都睁大了眼珠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怎么,还愣着做什么?”云容不再理会他们两个,忙指挥着众人把老太太他们搬上车,见庆胜扶着云冉一路慢腾腾的挪着,他提醒了句,“准备个厚点的垫子……”
“谢谢大哥……”关心两个字都还在嘴巴里含着,就听云容接着说,“别把我的车弄得血淋哒滴的,不好洗……还要被玫瑰嫌弃!”
“好!”云冉捏住庆胜的手臂,抬头看了眼庆胜,见他一脸的郁气,不由好笑,低声劝慰他,“还没有习惯吗?光有口舌之利有什么用?”
一听这话,庆胜就更加的郁猝了:人家还能逞口舌之快,你呢,我的少爷,被发配到这么个地方来,好不容易要回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庆胜只敢在肚子里腹诽他的少爷,他是不敢当着云冉的面说的,可云冉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吗,想了想问他:“庆胜,不如你留在这里,和三剑一起……”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