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以安自己也学习阵法,可到底时日尚浅,与那些天长日久浸淫其中的阵法大师还是没法相比的。
对于方才黑白棋子之间的斗阵,她只能看懂局势变化,关于阵法变换之间的种种精妙之处,她实在看不懂,也做不来。
别说她对黑子的了解极少,就算看出它的阵线拉得过长,也无法根据其特性设计出合宜的阵型。就算她可以将黑子的阵型调整合理,也无法预料白子会针对她的改变做出什么具体应对。
这样,即使她避开了阵线过长的问题,也会出现其他的问题,说不定比原来的问题还要更严重。
顾以安可不认为,自己这个练气小修士的阵法造诣,能够在结丹修士面前班门弄斧。
所以,该如何帮黑子赢下这一局呢?
顾以安垂眸沉思。
既然已经错了,不如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方才黑子是因为阵线拉得过长被白子突袭才被翻盘的,若是白子突袭不成功,想必结局也就不一样了吧。
虽然她不能从全局上把控黑子,却可以从小处着手,让白子这一次突袭失败。
她已经知道了战局的走向,也知道白子将要攻击的是黑子的哪一处,若她可以代替那一处的黑子,将前来突袭的白子击退,一定可以改变结局。
一力降十会!
既然棋子都可以用来布阵,那她自然也可以参与其中,直接作为布阵的媒介。
修士的记忆极好,稍一回想,她就记起了那个薄弱点原先所在的位置,就在棋局边上,她再走几步也就到了。
顾以安唇角微弯,走到棋局中那一处站定,将原先在此处的黑子收了起来。
黑白双方的斗阵重新开始。
她身在局中,看不到形势变化,却知自己走的路径与之前一般无二。
其实,作为阵法的一部分,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的。
她似乎能感觉到某种力量在对自己下达命令,告诉自己下一步应该往哪里去,该怎么做,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也不可。
她在阵法外观战时,只觉得黑子这边攻势猛烈却失之谨慎,但她身在其中之时,却能感觉到黑子这边并非满脑子全想着进攻,一定程度上,它还兼顾了对内部的防守。
或许是因为开局的优势,或许是先锋力量极为强大,她至今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着任务。
可她知道,很快,她就要迎来最大的挑战了。
为了击退前来突袭的白子,她将自己放到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白子攻势最强的地方。
当顾以安站到黑子遭遇突袭的地方时,已然绷紧了弦。
右手拿着青罗伞,左手手心藏着新得来的隐雾针。
她严阵以待。
纵然她无法成为执棋者,也可以做决定成败的那一颗棋子。
顾以安深吸一口气,仿佛听到棋子极速移动时发生的声响,而后就是数道破空之声。
来了!
顾以安身形微动,躲过了朝她飞来的碎石,同时撑开青罗伞,连连发出十二道箭矢,朝身边刚刚出现的那根石柱攻去。
那石柱轰然倒下。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又有无数碎石从各个角度朝她飞来。
她现在已经被十根石柱包围了。
碎石从各个方向朝她打来,她着实无法全部避开,只好将青罗伞挡在身后,移转腾挪,避开身前的碎石。
虽然碎石没有砸到顾以安身上,可透过青罗伞给她造成的冲击,也叫她胸腔中闷了一口血。
这力道也忒大了些!
趁着那些石柱攻击的间隙,她甩出大把符箓,将围在她身边的石柱炸毁了十之七八。
可随即,更多的石柱涌向了她。
顾以安叹了口气。
这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也罢,她这里缠得住的石柱越多,其他黑子的压力也就越小,赢的几率也就越大。
感受到控制黑子的那股力量一直在重复拖住拖住几个字,她咬着牙迎了上去。
拖延的时间够长,其他黑子就有机会包抄过来。
顾以安不知战斗了多久,只知道丹田内灵力已经枯竭,补灵丹也早已用尽,最后,只能靠着**本身的力量在战斗。
终于有其他黑子前来支援的时候,她强提着上来的那一口气松了,瞬间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一下子倒了下去。
白子应该没有机会翻盘了吧。
可惜她现在看不到前方战局。
事实也正如顾以安所料,白子确实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办法,只是还在负隅顽抗,交锋之处,黑白两色棋子几乎是按一比一的比例同时消亡的。
战况极其惨烈。
好在黑子的阵地持续在推进,战况已经明晰了。
最后竟然又轮到她与白子厮杀。
主要是因为前线的黑子几乎全部阵亡了。
可她灵力只恢复了一点儿,且青罗伞也在方才的缠斗之中毁了大半。
她原先还担忧自己还得跟那些白子拼上一场,孰料刻着攻击阵纹的白子基本已经全数消亡,她对上的是白子一方的小型困阵。
她在石林中解了这么久的困阵,对这种阵法已经烂熟于心了。
可是这回,没等到顾以安自己解决困阵,白子就已经被黑子全歼,这困阵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她踏出困阵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棋局的另一端,面前还放着一块玉简。
这又是什么?
顾以安好奇地将神识探进去,发现其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