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身牌骤然碎裂,顾以安遭受重击,口中鲜血狂喷。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碾压过,剧痛叫她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可她的眼睛还是定定地看着前方。
城主一掌拍出,自己也倒退几步,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吐出一口血来。
他看着顾以安,眼神像是淬了毒。
顾以安垂下眸子。
真可惜啊。
她这么卖力的激怒城主,又在身前布下予受阵,就是期望城主使出最强一击。
说不定能叫他自食其果。
可惜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说到底,还是她修为太低的缘故。
“修为不济,任你百般算计,又有何用?”
城主一步步走向她,掌中灵力汇聚。
顾以安灵力枯竭,早已没了再战之力,听闻这话,亦是反唇相讥,“缺了几分运道,哪怕一时得势,也终究不能长久。”
“可惜那一天,你是看不见了。”
城主冷笑着,一掌朝她拍来。
顾以安闭上眼。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察觉到不对,她睁开眼来,却见城主跌倒在地,不远处还有一小截不明显的灰色,似乎是被割裂的衣裳。
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衣裳,分明是城主被削去的一臂。
难道是,有救了?
顾以安眸光转亮,拼命地抬起头,想要往别处看去。
一高大的身影立在不远处。
整个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处处透着凛冽的剑意。
这种感觉,她似乎也在其他人身上见过。
顾以安正思衬着,就见萧明庭走到那男子身前,俯身一礼,“师尊,您来了。”
他竟是萧明庭的师尊。
也难怪,萧明庭身上也有同样的剑意,只是不像他那般逼人,想来也是境界不够的原因。
“阳开真君,是剑极宗的阳开真君哪!我们有救了!”一筑基男修欣喜若狂。
“那是阳开真君,那……我竟然没有想起来,萧明庭是剑极宗的核心弟子,师从阳开真君。想来就是他传信请阳开真君过来的。”旁边有人附和道。
劫后余生的修士如何惊讶激动,师徒两人都未曾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在旁说话。
“对付这些个小杂碎,你也能伤成这样,还是回洗剑锋重新练剑吧。”
饶是瞧不见阳开真君的神色,也能听出他的不满之意。
顾以安暗暗咋舌。
不说之前兽潮中无数的妖兽,眼前的城主好歹也是结丹后期的修士,手中还拿着血魂幡,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在阳开真君口中,竟然只得到这样的评价。
萧明庭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做派,闻言乖乖应诺,又道:“多亏师尊来得及时,否则这邪修恐怕真的要得逞了。”
阳开真君轻哼一声,“也罢,瞧你还算机警,晓得提前给我报信,这回就容你去见见那姓秦的小子,正好我找冲旷也有些事情要办。”
他口中的冲旷真君乃是苍梧宗的元婴修士,也是一位极其出色的炼器师。阳开真君说有什么事情要办,不出意外,应当是他又寻到了什么天材地宝,要请对方淬炼到剑中去的。
萧明庭也没有多问。
两人在这厢旁若无人的交谈,全然没有顾及城主。
这也不奇怪,因为城主刚动了歪心思想要逃跑,就被男子随手一剑钉在了原地。
那一剑直直穿透了城主的丹田,已然断了他的修炼之路。
他满眼怨憎,可丹田被毁,比普通凡人还要不如,如何还能做什么。
萧明庭自然也注意到了城主怨毒的眼神,他微微皱眉,对阳开真君道:“师尊,他对您不敬,不若让我去解决了他。”
阳开真君摆了摆手,“不必,还是先留他一命,待我查清楚这血魂幡的来历再谈其他。”
萧明庭点了点头。
两人这番交谈完毕,顾以安这才走上前去,躬身向阳开真君道谢。
方才若非他及时出手,她就要陨落在此了。
她是真心道谢,并没有想着要攀上什么交情。
对方是元婴修士,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练气,攀交实在太托大了些。
不料阳开真君对她倒是很温和。
“你这小女娃娃不错,胆子够大,做事也果决,不像我这徒弟,拖拖拉拉。若你是个剑修,本座倒真想收你做个记名弟子。”
萧明庭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顾以安没料到受到这番夸赞,一时惊讶,口中忙道不敢。
阳开真君皱了皱眉。
“方才还说你胆子大,我还寻思着是个直来直往的脾气,不想也是扭扭捏捏。”
萧明庭在旁听得无奈。
“师尊,哪个小修士听到您这般夸赞还能安然自若的,莫非要她说039您说得对,我就是这般厉害’吗?”
冲旷真君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萧明庭这才转过头来,对顾以安道:“小友不必介意,师尊向来是这个脾性。”
顾以安自然不会介意。
事实上,她还有些诧异萧明庭会为她说话。
萧明庭是个性情疏阔之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擅长察言观色,见瞧见顾以安眼中的疑惑,他爽朗一笑,开口道:“还未谢过小友之前出手帮我。”
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帮上什么,但是道一句谢还是必要的。
顾以安眼中惊讶之色更为明显了。
她并不记得之前曾经帮助过萧明庭什么。
她不记得,可萧明庭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