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寒。
棠笙难得有一日取了酒,坐在屋檐上喝酒。
远野是闻着酒香来的,他一坐下就拿了一旁的酒壶,一饮而尽,随后忍不住望月感叹:“只有小师弟酿的酒,才算的上琼浆玉液啊!”
棠笙看着已经空了的酒壶,白皙且指节分明的手一展开,掌心就多了一坛酒,棠笙随意一抛,远野马上就接住:“啧啧啧,有口福喽!”
棠笙晃着自己手里的杯盏出神。
“你说,你这么漂亮的手,怎么就拿起了勺子,做起了饭呢?”远野打开酒坛子,嗅了嗅,感慨道,“到底还是小师妹有福气啊!”
“悦兮,大抵不是一般人。”棠笙抬眼,有杀气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一瞬间,远野还是察觉到了。
远野掀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笑道:“咱们方丈洲,从不问来处,也不问去处。”
是了,方丈洲的许多仙人都是为各界所不容,方才入了方丈洲,躲几世桃源,所以对于来方丈洲的人,从来不问来自何处,为何而来,去自何处,为何而去。
“你不是说,会有大灾。”棠笙看向远野,眸光清冷,却透出几分杀气,“那多半就在他身上,一刀了解了,便各生欢喜。”
“那便是业障,终究会祸及他人。”远野抱着酒坛子,看着远方,“许多事,我们不去作为,反倒尚且存了一丝生机,我们旁人若是强行插手,反倒有可能断了他最后的一线机会。”
棠笙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低垂着眼,不肯说话。
“除非……”
“除非有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棠笙打断远野,“有舍方有得,这些学问,我比你强。”
“你既比我强,那你也应该知道,所谓的一命抵一命,许多时候,也只是空。”远野叹息,“命数里的劫啊!难啊!”
棠笙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那点酒,看着月光:“我可不是什么圣人,非要用自己的命,去抵别人的劫难,不值得。”
几万年的相处,自己的师弟是个什么性格,他远野难道会不知道?
就在远野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惩戒堂的结界忽然被人一脚踹开,闻气息就知道是小师妹。
远野轻笑,看了棠笙一眼,勿自抱着酒坛子离开:“走了,走了,不妨碍你养小孩!”
远野一走,知瑶就步履蹒跚的跑了进来,棠笙从屋顶上下去,眼看着知瑶迷迷瞪瞪的进来,瞧见他以后,便一把抱住了棠笙的腰身:“棠笙!”
“叫师兄!”棠笙有些无奈,“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棠笙,我肚子疼!”知瑶委委屈屈的抱着棠笙。
棠笙皱眉:“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知瑶委屈:“不晓得,就肚子疼!”
棠笙领着知瑶进屋,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我给你倒杯热水,你等一会儿。”
知瑶每回身子不大舒服的时候,就十分乖巧,让她等着就等着,就是等棠笙的时候,她干脆躺在棠笙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