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天总是黑的快,不知不觉地便深夜了。
即便颜景程再宠爱薛之柔,这还是得去大夫人那处休息的。
柳如霜坐在马车里头为颜景程收拾的衣服,瞥了一眼自家老爷发觉有些不对劲,便放下了手关切道。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就同我讲,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啊”
颜景程的面上俨然不是一副好心情,看了眼柳氏,想着自己每次有心事都是同薛氏讲,思索了半刻,他索性便说了出来。
“夫人,你看这大姑娘同楚家那位坐一辆马车,这晚上……”
闻言,柳如霜心底一阵欢喜,倒是差点笑出了声,要是那贱人同楚公子好上,自己的歌儿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同太子在一起了。
好容易压下来心底的窃喜,咬着牙学着薛之柔那样,装得是一副好人模样关切道。
“老爷,既然这贱……这大姑娘同楚公子两情相悦,我们总不能棒打鸳鸯吧,等从丹阳回来咱就把这亲事给订下,大姑娘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考虑啦”
一席话,那是都将颜晚婉同楚纪言说得是如何两情相悦,定亲成婚都说上了,柳如霜脸上泛着得意,虽说这薛之柔不是什么好鸟,但至少她那副架子真真是得好好学学。
这样一说,颜景程的脸上才好了些许,是啊,皇家人兴许都没把这门婚事当做事,那太子又怎么可能娶一个疯子呢。
缓和的情绪尽入柳如霜的眼底,她心下欢喜,想着这可是个好时机,得先对老爷说一说自己歌儿和太子的事。
“老爷,你说我们歌儿和太子……”
哪知颜景程顿时勃然大怒,站起身愤愤道。
“你啊你!怎么想的,皇宫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你让歌儿那么个娇娇女进去,你这是……!”
说罢,便甩袖而去,喊了马车停了下来,又是回了薛之柔那里,只留下柳如霜愣在那,自己明明也没说什么,就被这么一乱通骂,好说歹说自己也是相府的主母,竟然如此对自己。
停下来的时候,颜笙歌将这些都尽收眼底,便出了自己的马车进了母亲的马车里。
掀开帘子坐在柳如霜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轻笑一声道。
“母亲,我说你怎么那么心急,怪不得让薛姨娘给占了风头”
柳如霜本就在气头上,又被自己女儿这么一说,心底更是不好受了,蹙着眉语气也有些冲没好气道。
“我不就说一下你和太子的事,这又怎么了,肯定是你父亲还想着让那个小蹄子和太子好去,怪不得不让她和楚家小子在一起”
说着还啐了一口为颜笙歌愤愤不平。
看着自家母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愤恨,颜笙歌颔首微笑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她自然知道为什么父亲不让楚家公子与大姐姐在一起,自然也知道为什么父亲听见方才母亲的那番话为什么愤怒,但她没有退路,她也没有选择,因为她是颜笙歌,注定就是要母仪天下,没有人可以挡着她前进的道路。
虽然马车外面一荡一漾,但颜晚婉的马车却平稳运行,马车内一股子酒味,闻着就令人冲鼻不已,马车内的颜晚婉同楚纪言更是醉得不行。
本来只是说着来比试谁的酒量要好,楚纪言想着自己就在马车里,也可以照料穗岁妹妹,况且穗岁妹妹只是姑娘,也这么大了,分得清轻重。
但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分不清轻重的,喝着喝着就忘了杯数,一杯两杯三杯一次又一次下肚,就忘了多少,因为是剑南春,能喝两三杯就不错了,但楚纪言这……渐渐地便醉了过去。
又如同那天一般,撑着个手,脸上泛着红晕,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的颜晚婉,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穗岁……你……怎么没醉啊”
剑南春实在是太烈了,酒性直冲自己的大脑,使得他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地,看着面前少女都是犯重影,神智也不甚清醒,嘴里说的话,大脑都来不及思考。
面前少女轻笑一声,又是将一杯剑南春饮下肚,渐渐回忆起自己以前的应酬要喝多少多少,不止多少度的酒,没有人会帮忙为她挡酒,她只能自己喝,还要面带微笑。
喝着喝着在厕所催吐狂吐,回来又还要继续喝,还要帮老板喝,倒在大街上也无人顾及,自己就是这样练出好酒量的,说来也是好笑,因为一直被迫喝酒,她莫名地喜欢上了喝酒……
思绪渐渐拉回马车里,看着面前少年白皙的手努力支撑着自己的头时,又恍惚看见了自己,干笑一声,将杯子放下,将楚纪言的手拉下来,好让他整个人趴在桌上休息休息。
没想到楚纪言又要去抓她的手,还好颜晚婉早有预料,拉下他的手便如同闪电般地收回了
楚纪言看着那个平静自若的姑娘迷迷糊糊有些好奇地张开了口道。
“穗岁……你怎么没醉啊”
颜晚婉无奈地瘪瘪嘴,伸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着,动作缓慢又有节奏,似乎在哄着一个小婴儿。
“我也醉了,睡吧睡吧”
实在是酒的烈性太过强大,渐渐地楚纪言便闭上了眼,均匀地呼吸着。
颜晚婉见他睡下了,又拿了一条毯子披在他身上,笑道。
“真是个小孩子”
天色也愈加暗下了,颜晚婉便抱臂倚着合上眼睡下了。
一晃便第二天了,再有些路程走个几天便到了丹阳,正午时候,颜晚婉正教导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