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恼的声儿让龙殷缓缓而笑,“哪里这是要去哪,不过是见个老朋友,您就在府里准备吧,到了时辰,我一准回來。”
刘墉嘟着嘴,“胡闹!哪有今天会朋友的,可又是那慕家小子出了什么事?”
龙殷眼神微转,他如今正忙着看他那不足月的孩子吧。
她的眉目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不是三皇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按时回來的,这么好的酒,我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独吞!”回头看着娄木然,浅言笑意,“走吧。”说着,白色衣袖一摆,潇潇身影就往门口走去。
刘墉看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直摇头叹气,“白丫头,來给我把这个放好,就算今夜喝不了,也别让常山偷喝了!”
白芷笑着应了,“我一定会藏好的,您就放心吧。”这刘墉可是出了名的爱酒,偏生常山看见好喝的就闲不住嘴,不知多少刘墉的好酒都被常山给偷着喝了。
他抓他也抓不到,只好就作罢了。
马车遥遥的往城门外去了,路过街边的小摊,处处都是欢声笑语,女子眉目浅淡的望着外面的闹市,“还沒在洛州过上元节,尚不知道,这节日还能如此的热闹!”
随着她的视线,娄木然也往外看去,“瞧你,整日在屋里看书,都不出來看看,谁家的大家小姐,可都会在今天到河边放灯,取得是求神拜天的好兆头。”
听着娄木然的话,女子只是微微笑了笑,“你这样子,活像是庙里的老半仙。”脑海里煞是浮现出一个两撇胡子,举着幡的瘦弱老头儿形象。
娄木然听着她的话,也不说别的,算是点头应了,“随你怎么说。”一双秀色的桃花眼看着窗外的景致,忽而说道,“老孙,停一下。”
老孙是府里新找來的马夫,人老道,也塌实肯干,“得嘞。”马蹄咚咚一停,娄木然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
龙殷拦他不及,只得随他去了。
唇角带笑,从马车的窗子上,看着他冲着那小摊贩说了什么,就转身又离开了,索性不去想,闭了眼歇着,沒多一会儿,他就又跳上了车『芦,放到了龙殷手里。
女子微微皱眉,“我记得你不好甜食。”
娄木然耸耸肩,“凡事总要有第一次,尝尝!”说着,就自顾自的吃了起來。
龙殷瞧着他孩童一般的样子,抿着唇,轻轻常着,吃的一嘴甜腻,两人这般吃着,车子便驶出了洛州城。
“皇子妃,这件您看可好?”宫里的老嬷嬷拿着一对金锁,对王饶雪陪着笑,今天可是小世子第一次进宫的日子,又赶巧了是上元节的喜宴,众人都一阵忙碌。
王饶雪生养完,整个人都丰腴了不少,不过已为人母的她,添了的是慈母的柔情,浮起一丝笑意,脸上也并不像曾经那般挑剔,“就这个吧,看着喜庆。”
那老嬷嬷忙哈着腰,点头应着,“老奴瞧着也好,多好!”
“嬷嬷可有名字?”王饶雪突的出声,吓得那老嬷嬷心头一跳,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得这皇子妃娘娘不高兴了,陪着笑说道,“老奴夫家姓李,老奴出嫁这么多年,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李嬷嬷?嬷嬷生了几个孩子?”王饶雪似乎是想知道什么,还是柔声问着。
心中想着,这皇子妃该不是在跟自己生气,手上的动作快了起來,面上也恢复如初,“五个,都已经成家了。”
王饶雪眼里的神色愈发柔和了,“若是嬷嬷在宫里沒别的大差事,我想让嬷嬷來照顾立儿。”
那嬷嬷一脸的惊讶,“这,这可使不得,这孩子啊,刚离了娘胎,以往的惯例,都是让婆家的嬷嬷來照顾啊。”
王饶雪沉了沉眼眸,“我想着,以后立儿也是要进宫养着的,不如早点按着宫里的规矩來,也好不是礼数。”她眼里的柔情瞬间化作了一丝阴狠,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而逝。
李嬷嬷听着她这么说,不好再推若什么,笑着应了,在皇子府里伺候,总比宫里要舒服的多。
王饶雪的手在窗案的雕花上摸着,那刻入木头的字,丝丝入心,她忽而展颜,“若是年年都犹如今日一般,该有多好。”
“这话若是让王宰相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忽而从身后传來的男声,吓得女子浑身一颤。
“你怎么來了?”一个不留意,纤细的手指覆上了那雕花的沉木,锋利的花纹滑入了她的指腹,鲜红的鲜血,渗了出來。
她的目光下移,男子忽而走了两步,抓住了她的手,放在手里,裹了裹,“怎的如此不小心。”
若说王饶雪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那当真是这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霎那间,她有些恍惚,仿佛,她们一直是如此恩爱的新婚夫妇。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神智提醒着她,今天的慕君浩绝对有什么问題,他一定是故意如此,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可是想來想去,却又想不出什么,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什么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让慕君浩有所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