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看着有些不忍直视,就与周大人商量了一下,直接将他就地火葬了,你说是不是,周大人?”
解阎王似乎早知道这些朝臣有此一问,见崇祯皇帝不言语,立马站出来帮崇祯皇帝解释,完了还不忘把周遇吉也给拉上。
“嗯,确有此事,那些溃兵实在太多了,那边冒烟的地方,烧的就是孔胤植。”周遇吉一下被解阎王拉到台面上,以至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好顺着解阎王的意思说。
“即便他被溃兵所杀,你们也不该擅作主张将尸体烧掉,不论如何,衍圣公都不是你一个京营提督做得了主的!”温体仁还没发火,熊文灿率先发难道。
崇祯皇帝所料的没错,他们确实不希望孔胤植死,而且他们也不会只听解阎王和周遇吉的一面之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是被人杀害,也当有三法司来论断。
“够了!”熊文灿刚说完,范景文还没待附和,哪知道崇祯皇帝直接怒了。
“焚烧尸体的旨意是朕下的,一个造反之逆贼,十恶不赦的大罪,死了还算便宜他了,怎么,你们是要给孔家脱罪?”崇祯皇帝一改刚才的平静,当即冷着脸道。
被崇祯皇帝呵斥了一句,熊文灿也不敢在说话,其实他刚才就应该能想到的,解阎王和周遇吉既然一直近身保护着陛下,自然不会擅作主张,也是他有些太急躁撞枪口上。
毕竟刚才他骂周遇吉,其实就相当于再骂崇祯皇帝。
只是在场的群臣有一点想不明白,孔胤植真的是被溃兵所杀吗?他们自然不肯相信两个武官的一面之词,陛下下旨焚烧尸体,会不会是故意毁尸灭迹?
能入内阁的,心思肯定都不简单,陈奇瑜和杨嗣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忌惮,但即便有疑问,所有人也不敢当面问崇祯皇帝,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三百年来,朝廷何曾亏待过孔家?孔胤植带头造反,孔家就是这么报答朝廷的?自古罪名莫大于谋反,你们给朕说说,谋反之人当受什么罪行?”崇祯皇帝见众臣皆缄口不言,便冷冷的问道。
“这……”包括熊文灿在内,所有阁臣都被噎住了,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其实这问题并不难回答,只要略微知道些大明律法的人都知道,最后还是亲卫中的一人见没人回答崇祯皇帝问话,扯着嗓子道:
“陛下,谋反之罪当诛九族,黄口小儿都知道。”
所谓的九族,包括父族四,也就是孔胤植自己的一族,包括出嫁的姑母及其儿子一家、出嫁的姐妹及外甥一家、出嫁的女儿及外孙一家。
母族三,包括外祖父一家、外祖母的娘家、姨母及其儿子一家,妻族二,是指岳父的一家、岳母的娘家。
孔胤植身为衍圣公,孔家有世代沐浴皇恩,其亲族家业之大,在大明仅次于宗室,这士兵一时口快,说完似乎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儿,随即缩了缩脖子躲在了人群后头。
“是啊,黄口小儿都知道,既然如此,那朕……”
“陛下!孔胤植虽然有罪,但孔家其他人却是无辜的,孔胤植既然已经死了,实在不该株连其他人,否则孔圣人在天之灵,何以告慰?”
崇祯皇帝本来顺着那亲卫的意思就要下旨,温体仁情急之下打断了崇祯皇帝的话,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为孔家人求情。
“是啊陛下,两千年来,历朝历代无不尊奉孔孟之道来教化万民,孔胤植有罪,但陛下不能断了孔圣人的根呀!”有内阁首辅温体仁在前,熊文灿当即也跪倒在地位孔家求情。
一时间,六七个阁臣也不顾旷野上崎岖不平的石子,当即都跪倒在地上为孔家求情。
不是他们胆子大,也不是他们觉得崇祯皇帝好商量,事实上崇祯皇帝一旦决定了的事儿,就很少改变。
温体仁等人自然也深知这一点,但他们却必须来求情,与其说他们是为孔家人求情,不如说是为天下文人、为他们心中的信仰去求情。
孔胤植没了,大不了再从孔家从新选出一个人来当衍圣公,可如果孔家绝嗣了,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所有阁臣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一声所学无处安放似的。
“朕去岁也曾不止一次下旨株连九族、甚至十族,当时怎么不见诸位爱卿为那些人求情?难道孔家人就是比其他人特殊?”崇祯皇帝故作不解道。
崇祯皇帝当然知道问题的根结所在,但他就是不明说,显而易见,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孔家难道竟然比天子还尊贵吗?
崇祯皇帝的问话不可谓不犀利,跪在地上的温体仁额头都见了汗,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或许孔家在他们的心中本来就比较特殊,但读书人毕竟还是少数。
与读书人相比,天下更多的是不识字的百姓,他们所思所想,皆是一家之温饱,或许在这些百姓们的思想里,诛孔家九族也是理所应当吧。
正是因为如此,温体仁才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那些话根本唬不住崇祯皇帝。
只是坐视孔家全族被诛杀,包括温体仁在内,所有阁臣都于心不忍,尤其是范景文,他见内阁首辅温体仁不再说话,咬紧牙关似乎是狠下心似的,抱拳就要开口。
但范景文还没开口,崇祯皇帝却率先说道:
“罢了罢了,朕又怎能不知道诸位爱卿的意思,但孔胤植实在罪无可赦,朕若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