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跟猴子一样,朝客栈跑来,窜上二楼,牧笙看他气喘吁吁的,还帮着给他倒了杯茶。
“谢谢公子!”卫逢接过茶,仰头便喝完了。人也在她对面坐下了,压着声音道:“都打听到了。”
牧笙看他那么渴,就又帮着给他倒了一杯茶。
她却没开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而她脸上,带着微微笑意。
仍十分气定神闲。
卫逢握着茶杯,嘴里却不停:“那乞丐大家都叫他邹狗,他们乞丐,都是什么猫啊狗啊的叫,反正就是姓邹。平时要么睡觉,要么讨饭,要么偷鸡摸狗。”
将手里的茶又一口气给喝完了,卫逢才跟气顺了一样,继续道:“因为不怕死,做人也没底线,又脑子灵活,鬼点子多,在乞丐中很混得开,甚至不少人喊他狗哥。”
不怕死?
做人没底线?
脑子灵活,鬼点子多?
再加上有八面玲珑之才……
牧笙觉得,这个邹狗,的确就是她所需要的人。还是极其熟悉底层,能助她知道很多小道消息的人。
“他家里……”卫逢又说,“就他一个人了,他本不是帝京人,是别的地方的人,但因为家乡遭遇大水,都被淹了,他家里人为了活下去,就想带着当时还小的他来繁华的帝京讨饭,却都饿死在了来帝京的途中,只有他活了下来。”
牧笙微讶:“他很小就来帝京讨饭了?”
卫逢:“是啊,听说六七岁的时候就来帝京讨饭了。”
“那他现在多大了?”牧笙看向楼下,不远处那个还睡着的乞丐。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啊,怎么讨了很多年的饭,还是乞丐?
照理说,这样一个人,就算一开始没办法,只能讨饭,后来也能翻身的。
她原本还以为这人就算是乞丐,也没当多少年的乞丐。
卫逢:“我打听来的消息是,他现在二十三了。”
比凤君迟都还大一岁……
牧笙蹙眉。
六七岁来的帝京,现在二十三,所以,讨了至少十五年的饭?这人是怎么甘心讨那么多年的饭的?
牧笙觉得,这个乞丐,比她所看到的,还要不简单。
“因为讨了很多年的饭,这帝京几乎没有乞丐不认识他。”顿了顿,卫逢又道:“他的情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牧笙点点头,视线仍注视着楼下那个叫做邹狗的乞丐。
卫逢也顺着她的视线又看了看,才小声问:“公子,你说那就他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牧笙便笑问他:“你说,我能让他为我所用吗?”
原来是要让那乞丐被她所用啊。
卫逢明白了,但立刻反对:“不可!此人心术不正,常偷鸡摸狗,又毫无下限,公子决不能用他!”
“再者,”卫逢又忙忙说,“我哥不是快要回来了吗,公子要用人,等我哥回来了,尽管用我哥就是了!”
牧笙:“我会安排你哥做别的事。”顿了顿,又道:“用人所长,当不拘小节。”
只要不太过,她都能接受其成为自己人。
何况,这世上正派的人不少,但也不够多,又都基本被别人拉拢过去了,她一个没落将军府的小姐,能拉拢几个过来?
还不如这样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