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迟则一身华服宽氅端坐在一边的黑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茶,杯盖微掀,正欲喝,见她进来,便看了她一眼,才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
然后放下茶。
牧笙走到他旁边,看着都裱好的《猛虎下山图》,跟他笑道:“你这速度够快啊。”
明明她都说来日方长的。
结果昨儿个她才说,今儿个他就给画好送来挂上了。
真是不听话。
凤君迟不语。
这时,南辕站在梯子上回头:“大小姐你回来的正好,快帮属下看看,挂正没有?”
牧笙瞧了瞧,“挂正了,你可以下来了。”
南辕这才从梯子上下来,也看了看,见是真挂正了,他才忙将木梯给搬出去。
卫逢已经将饭碗里的最后一口饭给扒着吃了,见南辕出去了,他也出去了,但他却是将碗筷送去厨房。
一时间,堂屋就只剩下牧笙和凤君迟。
牧笙依旧仰头看画。
这画太逼真了,亦如真一只猛虎下山,势要从画里慢慢走出来,威吓四方。尤其是猛虎的那一双竖瞳,颇为骇人。
而这画一挂,整个堂屋立刻气派十足。
凤君迟却是看着她,没一点表情的问:“你缺钱?”
牧笙一听,就知道凤君迟刚才听到了她和红竹的对话,当即爽朗的承认道:“是啊。”
凤君迟:“缺多少?”
不问她为什么会缺钱,直接问缺多少?牧笙不看画了,转身,改看他,轻笑道:“怎么,你要给我吗?”
“多少?”他仍旧只这么问。
摆明了是要给。
牧笙笑盈盈凑近,近距离盯着他除了苍白这一点瑕疵,那就没有任何瑕疵的俊脸好一会儿,她才收回凑近的脸,直起腰,笑道:“还是算了吧,你给我再多,对我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凤君迟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南辕回来,立在凤君迟身后。
没一会,卫逢也回来了,还带着厨房里的一个打杂的仆人。
那仆人一见牧笙,忙道:“大小姐,厨房丢了一只鸡,有人看见是一个青衫公子进鸡圈顺走了,跟管家说,管家说可能是邹戈公子离开时干的,让奴才来问您的意思。”
卫逢立刻切齿:“我就说那邹戈偷鸡摸狗吧!”
见卫逢这样,牧笙只觉好笑。
凤君迟:“邹戈?”
“一个朋友。”牧笙不多说。回答完凤君迟,才跟那仆人说道:“以后这种小事都当没看见,不知道。”
“是。”那仆人应了。
那仆人走后,凤君迟也站了起来。
牧笙笑道:“要走吗?”
凤君迟只是冷眸看着她。
“嗯?”她扬眉。一副你有话就说啊的表情。
凤君迟又一点表情没有的看她一会,才说了四个字:“树大招风。”
“哦。”牧笙瞬间会意,笑了。“你大概还不了解我。”
凤君迟皱眉。
牧笙继续笑:“不管逆境还是顺境,我这个人吧,都容不得别人欺负我。”顿了顿,补充:“以及我的人。”
凤君迟捏眉心。
牧笙只觉好笑,然后,一只手扶他,一只手轻轻推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