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余月雪穿着宽大病号服,怔怔盯着窗外,似乎正在想什么。
嗡嗡。
手机震动,屏幕显示一串数字,余月雪立刻接通,“喂。”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电话那端,男人声线低沉。
余月雪看眼病房门,确定无人后才回答:“目前顺利。”
她握着手机,刻意压低声音,“请您放心,即便陆家去查,也只能查到顾家。”
不知道对方说过什么,余月雪情绪有些激动,哽咽道:“先生对我有恩,我必然全力以赴。就算最后失败,我也会守口如瓶。”
有人轻扣房门,余月雪挂断电话,将刚才的通话记录彻底删除。
“进来。”
病房门打开,姜久走进来。病床中,余月雪脸色苍白,小腹裹着厚重的纱布。那一刀刺入小腹,极深。
见到来人,余月雪笑了笑,“我是应该称呼你姜律师,还是陆太太?”
“都可以。”姜久拉过一把椅子,自顾坐下。无论身处何地,气势不能输,这招是在陆谨行那里学到的。
“余小姐气色还不错。”
“陆太太想见我,不是来看我气色的吧。”
姜久没想与她寒暄,直言道:“陆谨行不可能伤人,更不会杀你。”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他是陆谨行!”
这句话脱口而出,姜久自己也愣住。难道跟在那个男人身边次数多了,她的言行举止都变的有点陆谨行了?
“呵呵。”
余月雪讥讽的笑,“果然是一家人,说话都这么像。可惜啊,你这次说的不对,陆谨行伤了人,他要杀我!”
“人证物证都有,陆谨行一定要坐牢。”
姜久起身走到病床边,微微弯腰,黑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犀利,“听说,前段时间余小姐丢了些照片?”
“既然余小姐知道顾家不能得罪,陆家又是好得罪的吗?”
余月雪脸色变了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久盯着她的神色变化,“陆家三少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只要你说出实情,你的后顾之忧,我们可以帮你解决。”
威逼利诱,短短几句话,姜久尽数表达。
余月雪仰起脸,嘴角的笑容灿烂,“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不要以为陆家三少犯罪就能逃脱制裁!”
姜久眯了眯眼。这个余月雪有备而来,她早已确定目标,断然不会轻易放弃。
须臾,姜久走出病房,心中疑惑渐起。余月雪受顾家威胁,不敢得罪顾家,理应也不敢惹陆家才对?可为什么,她宁可鱼死网破,都要紧紧咬住陆谨行不放?!
回到慈园,姜久下了车。她进去时,远远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颜玉。听说那片梧桐在陆谨行出生那年,由陆夫人亲手种下。
素来强势跋扈的陆家主母,此刻站在梧桐树下,愣愣发呆。即使她一句话没说,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担忧与不安。
姜久轻叹口气,再强势的女人,心底也有不可触碰的柔软。
“二少。”
佣人的呼唤惊动姜久,她侧过身,看到走来的男人。前段时间在桃花坞,她见过陆家二少爷陆靖川。
“二哥。”姜久礼貌的打招呼。
陆靖川面色冷峻,惯有的冰山气场。他走到姜久面前,沉声道:“我已经让人查过了,余月雪没有亲人,是个孤儿。”
听到他的话,姜久眼神一暗。这说明,没有任何把柄能够牵制余月雪,她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不怕。
“谢谢二哥。”自从陆谨行出事,陆家的人都在周旋。对于陆家这样的豪门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靖川点点头,迈步走上台阶,却在转身时,再度开口,“老三选你作他的律师,不仅仅因为你是陆太太。”
姜久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明白他话里的含义。陆靖川没在多说,转身走进主楼。
接连三天,陆家三少杀人案持续炒作。网上各种凶恶的留言满天飞,陆氏集团股价动荡不稳。继顾鹏后,豪门圈又发生陆谨行的残忍凶案,民众对于纨绔子弟的恶行,容忍度极低,大家都在叫嚷要严惩凶手!
案情没有新的进展,对于陆谨行不利的证据找不到突破口。杨礼律师这几天频繁进出陆家,二十多年从没输过一场官司的大状,此刻都做好最坏的打算。
慈园再度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姜久很早起床。昨晚她几乎没睡,反复查看卷宗,寻找相关案例,可找来找去,半点突破口也没发现。
下午两点,陆谨行的案子开庭。纵然杨礼有把握将量刑减到最低,可陆谨行的罪名若成立,对于陆家来说,那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午饭随便吃了几口,姜久提前出门,又让纪尘开车往余月雪的小区。虽然上次没有任何发现,但她总感觉应该再去看看。
余月雪那套公寓还没解封,姜久站在楼前,心情极为复杂。头顶的阳光炽烈,她微微闭上眼睛,忽然有点难过。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陆谨行才会和顾家闹翻。如今他身陷囹圄,可她只能眼睁睁看他含冤?
这些年她用心研读的每一条律法,此刻都变的徒劳。
蓦地,对面楼的一扇窗前,有什么闪过。姜久定睛看去,脸色变了变,“纪尘。”
纪尘观察敏锐,很快发现端倪。
不多时候,纪尘确定那家住户,直接破门。
“你们是什么人?”
被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