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九苼其实对孩子没有这么大的执念,有也好,没有也好,都不妨碍他与秦裳之间的感情与关系,他现在只是担心她的身体。
陪着秦裳吃完饭之后,薄九苼又要陪着秦裳坐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带她去睡觉。
书房里面鲜少的流淌着一种十分严肃的气氛,薄九苼看完一封白老爷子传过来的信件,然后丢在了桌面上。
“修言。”
被叫到名字的修言往前走了一步,垂首,露出恭敬的表情,一向在秦裳面前以温文尔雅的气质显露于人前的薄九苼,此刻目光凌厉,嗓音薄冷。
“你带人协助薄璠和薄雫,务必阻止白世荣重回白家。”
修言有些微微的差异,但是因为他对薄九苼足够信任,对薄九苼的吩咐从来不会产生丝毫的怀疑,所以,少许的惊讶之后,他就接下了这项任务,并且保证自己一定会完美的完成这项任务,至于主子为什么要击杀白世荣,为什么要对付白家的人,这件事情他从不去过问。
他虽然效忠于白家,但他效忠的主子其实就只有薄九苼一个人,换句话就是说,如果薄九苼与白家的人站在一起,那么他效忠的就是包括白家在内,如果薄九苼站的位置不是在白家,哪他与白家也将站在同样对抗的位置上面。
州际边境,有一伙人在逃亡,在夕阳即将落入西方的时候,白世荣利齿很用劲的咬下了一块儿肉饼,咀嚼着,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这些天跟着白世荣一起逃亡的人都是白世荣的亲随,忠心耿耿的手下,他们这些人一看白世荣那么高兴就有点好奇地问,“二爷,发生了什么好的事情了?”
白世荣站起来,借着火光看着这些自始至终都跟随着自己的人,在逃亡的过程中,有不少人都因为经受不住这种苦痛的折磨和就随时追凶追来的恐惧支配而半路逃跑了,但是这些人不一样,他们始终不曾动摇任何信念,他何德何能能得这么多人的信任与支持。
注视着无数道殷切的目光,白世荣让说,“兄弟们,我们的苦日子即将就要到头了!再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家了,等我们回了白家,每天都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顿顿都有酒和肉!”
但其他人却没有多少高兴,“二爷,我们现在还能回白家吗?老爷子还能放过我们吗?他现在让薄九苼追杀我们,简直就是昏了头,分不清谁才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二爷这点我们都为你感到不值,想想你跟在老爷子身边多少年了,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出生入死,自始至终不曾有半点异心,但是就因为一个外人,因为那个姓薄的,他就怀疑你,甚至不惜逼死你,就这样的人,二爷,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他们这些人都为白世荣感到不平,甚至觉得窝囊,现在这个时候,只要白世荣敢带着他们另立门户,他们就敢直接跟白老爷子对抗,谁想回去受那种窝囊气。
白石荣抬手,压下反对的声音,说,“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心里替我不平,替我有怨气,但是,我们只有回去,才能尽快的完成我们的大业,白家将成为我最好的踏板,为了以后,更好的大业,我们现在受的苦和累,甘居人下,都是值得的,只要我们来日能够踩在这些人的肩膀上面,到时候我定带着诸位兄弟,登至最高处!”
白世荣一番话说的令人热血沸腾,“二爷,咱们现在怎么回去啊?”
白世荣胸怀成竹的样子,“我自有办法,你们不用担心。”
秦燃将谢兰和虞安安接走之后,薄九苼和秦裳这边两个人也启程了,因为时间上非常的宽松,所以这次去清河薄九苼选择的交通方式是自驾,两个人走走停停,这样的方式,就和之前在兖州逃亡的那段时间一模一样,非常的自由,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他们或在车里相拥直至天亮,或者是在当地找到一家酒店,短暂的住一晚,然后第二天再上路。
越往北出走,天气越凉,接近清河地界,秦裳已经穿上了针织衫,一到那里便有崔家的人来接,过来的人是崔清凛夫妇两个人。
崔夫人牵着秦裳的手笑着说,“你们总算来了,再不来,我们这一大家子连饭都不能好好的吃下去了。”
崔清凛郎声大笑,对秦裳说,“不用认生,都是自家人。”
秦裳跟着点头。
薄九苼牵着着秦裳的手,“走吧。”
清河崔氏算是难得的人丁兴旺,前后三世同堂,一大家子,坐得满满的大厅的都是人,秦裳一踏进门就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看过来。
平常秦裳面对这样的场合,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会儿就有点突然紧张起来,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薄九苼的手。
薄九苼在她耳边带着笑意说,“总要见的,这会儿见,肯定要比以后穿新娘服的时候再见要好一点吧。放松,他们不会吃人的。”
她是担心这个吗?
秦裳满含风情的嗔了薄九苼一眼。
两个人这样,落在有心人眼里,就越发的令人满意,
崔老爷子远远的看见这两个人进来,就和崔老太太说,“九苼这孩子也真是太不着调了些,这么多长辈在场,还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