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坊,骆府。
骆宾王也还没睡,摆齐了笔墨纸砚,一个人坐在院中守着皎皎圆月。
“师父,你看这是谁?”
郑东的问话打破了骆宾王的沉思,扭头却看见郑东旁边还站着一个红衣女子。
起身上前,定眼一看,“谢小姐,她怎么会在这?”
骆宾王明显是在问郑东,“难道她又是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郑东把骆宾王拉到一边,把谢瑜的遭遇简短的说了一下。
骆宾王听完也是讶异不已,转身走到谢瑜面前,“与谢员外杭州一别,谁成想竟是诀别,谢小姐要节哀啊。”
谢瑜盈盈下拜,“骆先生,小女子承蒙收留,感激不尽,以后可能要叨扰骆先生了。”
“诶,这你就不用谢我了。”骆宾王指着郑东,“是他收留你,你谢他就行了。”
“郑大哥是您的徒弟,师徒一体,小女子岂能失礼。”
“怎么?郑东没跟你说吗?”
谢瑜眉头紧锁,疑惑的看着骆宾王,扭头发现郑东面带笑意,“说什么?”
“这小子如今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而且还是太后亲封的开国男爵,他收留你,可比我这个老头子硬气多了。”
谢瑜捂着嘴,瞪大双眼。
“你不用惊讶,老夫当时也和你一样不敢相信,但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
“嗨,没什么好惊讶的,等明天我带你去县里看看,然后你再决定住在哪。”郑东挠挠头,“师父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哎,对了,正好你回来了。”骆宾王把郑东拽到桌子前,“今天中秋,你写首诗吧?”
“师父,作诗哪有这么随便的。”
“郑大哥,你就把你刚刚唱的那篇给写下来嘛,正好我也想再看一遍。”
骆宾王望着郑东,“怎么?刚才你还作诗了?”
郑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不是为了应付当时的场合嘛。”
“快快快,为师也想看看。”
郑东无奈,只得用那一手稚嫩的毛笔字,把苏大才子的《水调歌头-丙辰中秋》默写了一遍。
“不错不错,韵律有了,意境有了,最重要的是情绪也有了,好!”
“郑大哥真是厉害,不是有这首曲子,我还不敢相认呢。”
当天晚上,郑东给谢瑜安排了两个丫鬟,把她安置在二进院的东厢房住下。
第二天,郑东起了个大早,却发现谢瑜已经在院中站着了。
“怎么起这么早?”
“不瞒郑大哥,我昨晚没睡着。”
“怎么了?想家了吗?”
谢瑜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这两天没事,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谢瑜用下巴戳了两下胸口,算是答应了。
吃过早饭,刚出大门,正好撞见秦晙过来。
郑东挥手跟秦晙打招呼,拉过谢瑜互相介绍了一番。
秦晙笑呵呵朝谢瑜点点头,然后把郑东拉到一边,“你这算怎么回事啊?昨天怎么不吭声就走了?”
郑东满脸的歉意,“真是对不住三位兄弟,确实是因为小弟有急事。”
“你说的急事就是她?”秦晙往远处的谢瑜努努嘴。
“嗯。”
“你什么时候跟着薛徽学坏的?”
“哪有,我又没有大闹,我是正儿八经花钱赎的。而且谢瑜本身就不是乐籍,她是被人陷害的。”
“你怕不是被她下了**药吧?”秦晙作势要来掐郑东的脸。
郑东一把拍开秦晙的手,把谢瑜的身世和遭遇又说了一遍。
“你是说,她就是当时在杭州,牵扯到你和你师父的那个谢员外的女儿?”
“就是她啊。”郑东一脸的正经,“现在她碰到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秦晙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郑东一圈。
“你要是不信,就进去问问我师父,他也见过谢小姐的。”
“行了行了,我信,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不信。”秦晙碰了碰郑东的肩膀,“那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我带她去韩城啊。”
“怎么?昨天晚上没成,今天就带到自己府里了?”
郑东一把推开秦晙,“你想什么呢,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说不好。”秦晙哈哈大笑,惹得谢瑜踮脚往二人这里看。
“不跟你闹了,我走了啊。”
郑东撇开秦晙,带着谢瑜上了马车。
秦晙眼看着马车走远,程伯献和薛徽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左一右趴在秦晙的肩膀上,“郑贤弟呢?不在家吗?”
“该不是还没起来吧?”
秦晙拿下巴指了指远去的马车,“喏,在那呢。”
“这大清早,他这是去哪?”
秦晙轻叹一声,“哎...郑贤弟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啊。”
“啊?”
“怎么回事?”
“别走啊,你给我俩说说啊...”
“走慢点,等等我...”
“哇,郑大哥,这就是你的府邸啊!”谢瑜站在门前,“比我家的宅子看起来阔气多了。”
“这也没什么的,只是男爵府而已。”
“也对,以郑大哥的能力,以后肯定能封侯拜相,住更大的房子的。”
“先进去吧。”
“郑大哥,没想到你居然能造出曲辕犁这样的东西,我觉得你能写出那么多诗词就很厉害了。”
从进门,到封地上,郑东一直听着谢瑜对自己的各种夸赞,感觉自己飘飘然的都快上天了。
于是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