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穆思击掌为号,将谢维桢召唤了出来,把钱氏吓得晕了过去,秦彦杰也似乎认命了。
郑东便从隔壁房间里出来,站在门口听屋里几人的对话。
谢维桢的冲天怒火,秦彦杰的不屑一顾以及詹穆思的八面玲珑,都让郑东感觉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话剧一样。
当秦彦杰说出什么为时已晚,无法挽救扬州百姓的时候,郑东站不住了。
于是郑东便走进门来,“你说为时已晚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秦彦杰便回过头来看一眼来人,这一看不要紧,关键是两个人都认识对方。
秦彦杰自然是对郑东非常熟悉,不说别的,单说自己被谢维桢派去扬州送银子加上暗中保护谢瑜之时,就多次见过郑东。那时候,谢瑜正被郑东迷得颠三倒四,每天都像影子一样跟在郑东后面,秦彦杰为了保护谢瑜,不得不每天都见到郑东,很多次,秦彦杰都恨不得一箭射死郑东,但又怕暴露身份,更重要的是,这样做可能会惹得谢瑜伤心。
“郑大人,郑爵爷,真是别来无恙啊。”
而郑东对于秦彦杰的熟悉,则不是因为秦彦杰在跟踪保护的时候暴露了行踪,而是在郑东到达扬州之前,就曾经见过秦彦杰。
那是三月份在杭州时,城外慕才亭下的曲水流觞,当时的秦彦杰,穿着一身仆役的装扮,在宾客间往来穿梭,帮着倒酒倒茶。郑东当时所坐的位置,就是秦彦杰带着他去的。那时候,秦彦杰应该还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仆役兼保镖吧,至少郑东是这么认为的。
“原来是你!”
“不错,正是在下,怎么?郑爵爷没有想到吗?”
“我确实没有想到,没想到以下犯上,以仆弑主的嫌疑犯,居然是当初那个满面阳光的小哥。”
秦彦杰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有些黯然,“假惺惺的,你们这些当官的可真是恶心,就会说这些场面话,做这些表面活。”
“我好像跟你没什么交集吧,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跟着师父到处跑的童子,我哪里能影响到你?”
“哼,如果不是你,谢瑜怎么可能会变心?如果不是你,谢瑜怎么可能会置我于不顾?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会专程跑到扬州,整日里看谢瑜对你温情脉脉?”
“我.....这.....”秦彦杰的理由,郑东有些意想不到。
“好了,别再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我现在已经不想再给你解释了,反正我能有今天,说到底都是拜你所赐!如果可以,我会第一个杀了你!只恨当时我箭术不精,只恨你太怕死,走到哪里都有高手护卫,否则,你现在早就是我箭下之鬼!”
郑东明白了,全明白了。
元宵节在洛阳灯市,就是眼前这个秦彦杰下的手。不,应该也有徐飞,否则怎么可能会在行刺郑东的同时,又去骆府袭击谢瑜呢?
看来这秦彦杰早就已经对谢瑜心生情意,是自己的出现导致了谢瑜的变化。如果没有自己的那几首抄袭来的诗作,想必现在的谢瑜也会和秦彦杰郎才女貌,郎情妾意吧。
没想到自己随口的几次开挂,竟然让一个人性情大变,改变了一个人,不,很多人的生命轨迹。
看来这外挂不能开多了,一旦那天得罪了一个自己处理不了的硬茬子,那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郑东不能只顾自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既然自己现在做了大唐的官,那就得为大唐的百姓谋福利。
秦彦杰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如今他拿扬州城的百姓的性命来威胁郑东,不管是真是假,郑东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快说,你刚才说的为时已晚是什么意思?你把扬州城的百姓怎么了?”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身边的那个狄仁杰不是明察秋毫吗?你们自己去找线索啊,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你难道以为,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哼,你的掌心有多大?你的权力有多大?又是谁赋予你的权力,你不过是个监察御史,你有什么资格敢对我出言不逊?”
这下把郑东整的有点不会了,什么啊?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我是官,你是民,谁给你的勇气跟我叫板啊?梁静茹吗?刚才被詹刺史训的还不够厉害吗?
“既然你这么有勇气,那我就不问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秦彦杰咧嘴一笑,忽然从腰间抽出短刀,就要往郑东面门刺过来,程伯献一把将郑东扯到身后,用手臂上的钢铁护腕挡住了一击。秦彦杰虚晃一枪,就要夺路而走,程伯献大步向前,占住门口,屋内秦晙也抽出横刀,就要往秦彦杰身上招呼。
两个武学世家,军中勋贵出身的少爷,岂会打不过一个小门小户的保镖?笑话,相交没几合,就被秦晙制住了,横刀架在脖子上。
程伯献的钢铁护腕,狠狠的砸在秦彦杰的胳膊上,短刀掉在地上,胳膊应该也断了。
秦彦杰痛苦的嘶吼着,“郑东,你这个狗官,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郑东平静至极,自从得封官员到现在,还没有人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是“狗官”呢,今天第一次听见,郑东居然挺兴奋,不知道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作了。
虽然被擒,但秦彦杰的嘴比死鸭子还要硬,关于扬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