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地里爬出来的脏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胡说八道!”白氏尚还沉得住气,却也被她气得够呛。
那双养尊处优的手,用力地砸了下桌面。
“都这么生气啊?”顾轻书有些惊讶。“怎么了呀?我不过就是用你们对我的方式来对你们,怎么就生气了呢?”
“堂堂侯府,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出去岂不遭人笑话?”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脸上挂着抹淡笑:“还有,若诸位实在是这么讨厌我们一家,我倒也还有一个法子。”
“退婚就行。”说罢,她拍了拍衣袍,潇洒转身。“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也是赶巧了,她出门的瞬间,白氏本想让人将她拦下。
没想到楚云西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顾轻书正好与他擦肩而过。
她经过他时,目不斜视,眼里仿若没有他这么个人。
楚云西却清楚地看到她耳边灿烂的金光,自眼前划过。
顾轻书就这么走了。
之后一整夜也没什么人来找茬,甚至连点多余的声音都没听到。
夜晚秋夜凉爽的风,伴着夜莺低鸣,让顾轻书睡得极好。
早晨起来的时候,世道都变了。
“你说什么?”锦歌瞪大着眼睛盯着长安。
长安刚从外边跑过来,还喘着气,连着喝了三大碗茶,这才得空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收拾东西啊!”
锦歌将信将疑,一边拿眼去看顾轻书。
顾轻书正处于将醒不醒的状态中,没理她。
锦歌复又看长安:“侯府真的让咱们搬去翩岚院啊?”
“千真万确,我亲自听来的消息,这还能有假?”长安笃定地道。
“为什么啊?”锦歌懵了。
在侯府三年,别的不清楚,这翩岚院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是整个侯府修葺得最为奢华的院子,亭台楼阁,并着三层朱红小楼,光是给人住的屋子就能有十几间,更别说里头用的,都是些奇珍异宝了。
这院子,本就是老侯爷在世时,给楚云西备下的。
后来老侯爷过世,楚云西去了边关,一走就是好多年,这边却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住进去。
如今竟是要让他们搬进去?
侯府疯了还是他们疯了啊?
“这我也不太清楚。”话是这么说的,长安却忍不住看了顾轻书一眼。“不过听人说,这都是小公爷的意思。”
“我过来之前,还遇见了小公爷身边的叶成,他说,小公爷吩咐了,若有任何需要的,让您只管吩咐给底下的人。”
这话听着像是句客气话。
哪知顾轻书闻言却是点了点头,道:“便问他要四个小厮,四个丫鬟。丫鬟最好能懂点医理,也好近身照顾母亲。”
“啊?”长安傻眼。“真要啊?”
顾轻书抬了抬眼皮:“那不然呢?还有,我喜欢清净,这些个人以及侯府其他人,无要事不得入主院。”
“这床我不喜欢,要红木拔步床,配软垫。”
“哦对了,母亲身子还没好,再单独辟出来一个小厨房,找个能懂药膳的,来单独给她做点药膳吃。”
长安懵了。
不说楚云西的行为他看不明白,顾轻书这些个吩咐他也看不懂了。
“叶成还说什么了?”
长安回过神来,讷讷地道:“说小公爷上午不得闲,等到了晚间,会过来看看夫人和小姐。”
“那就不用了。”顾轻书起身,人总算是清醒了点。“我今日不得闲。”
“啊?”长安傻傻地看着她。“小姐要去哪?”
顾轻书勾唇,眸里带着抹光:“国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