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好苗子,等到亲事定下来之后,再去参加春闱,日后,前途无量。”
这一番话,比起此前的任何一句都要来得重,也令得李思瑜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那董宏已经抬脚从这边离开,屋里恢复了此前的平静,就好像是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一样。
李思瑜怔怔地站在了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迟疑了片刻,忽然抬步上前。
这屋子里很暗,李思瑜靠着记忆走到了书架前面,这里放着他为数不多的几本书,还有就是……这次慈安笔铺放下来的那一笔银钱,他用了一部分,剩下的将其妥善保管起来,放在了他经常翻阅的书籍当中。
当他拿出那个放着银票的信封时,人愣了一下。慈安笔铺的待遇极好,这一次年节,给每个先生都封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这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只不过李思瑜家里有着好几个病人。
如今药材的价格居高不下,加上此前妹妹重病,他欠了医馆好大一笔银子,所以这笔银钱,还有他在慈安笔铺赚的银子,都用来偿还这些债务了。他前些日子还打开过这个信封,里面是他用完之后,剩下的最后十两银子。
十两不多,但是像李思瑜这样的情况,住在了这等最为破旧的巷子里边,周围来往的人鱼龙混杂的,他也不敢将其换成银子保存在了家中。
相反还是换了同样的小额银票,将其夹在了书里面,这样也好方便取用。然而当他的手探进去的时候,没有摸到那张小额的银票,反而摸到了一封信。
李思瑜愣住了,前几日他还用过这信封里的银票,因此知道这里头除了那张小额的银票之外,是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然而此时,里头却多了一封信。
信件没有署名,打开了之后,里面的笔迹也是全然陌生的。
这笔迹是李思瑜从来没有见过的,只能够说是寻常,光从字迹还有对方用的宣纸之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
但是里面写着的事情,却是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信里面写着的,是今日董宏来找他的原因。
季桓闹出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瞧着是没有再引起什么多大的动乱来了,可这事给董宏带来的麻烦不少,加上如今的朝局变动,董宏需要建立起些许的声望来。
至少在明面上,不能够是一个残忍不择手段的模样。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最为简单的办法,那也就是从季桓入手。只可惜季桓从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找得到他。
京里的衙门猜测,季桓应该已经离开了盛京。
倘若耗费那么多的时间及精力去找季桓的话,对董宏来说是极其不划算的。何况季桓还是那么一个性子,他极有可能不会帮助董宏任何,甚至还会在被抓住之后,再留下些什么豪言壮语。
所以董宏没打算直接去找季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