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贤宁!
她仍没动,感觉那动作特别轻柔,一只只耐心的帮她剪,他做得很仔细,又好象怕弄醒她,非常非常的轻而慢。
刹那间,她直挺挺躺在那里没动,眼眶里涌出一阵湿润,等他全部剪好,她才起来。
“醒了?吵醒你了么?”温贤宁把她的小碎指甲用纸巾包起来,扔到小垃圾桶里。
咎“没!”她揉揉眼睛,揉掉眼前的雾气,弯唇嘻嘻笑起来,“大叔,你真好。”
温贤宁理所当然的口气,过来捏捏她的脸颊,“你不是我老婆么?给你做这些是应该的,好了,小懒猪快起床。”
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唐珈叶在他身手大叫,“大叔,我也帮你剪吧。”
殡“我前天已经剪过了。”他转过身来,双眸含笑,“老婆,我今天有一天的会议要开,帮我去挑要穿的衣服。”
她马上一骨碌爬起来,一脸甜蜜地先去给他挑好衣服,搭配好领带,然后叠好被子,穿着睡衣挤到水池边和他一起刷牙。
临近毕业,唐珈叶开始写论文,每天的课程也少,上午上完课,她中午接到婆婆的电话,说要陪着去逛街吃饭。
逛完街,司机把东西全部送回去,婆媳俩在去吃饭前温母问,“你中午不是经常去贤宁公司吃饭吗?怎么今天有空?”
“贤宁说他今天中午要连着开会,没有空。”唐珈叶摇头。
“最近贤宁是太累了,你多陪陪他。”温母象征性地说了这一句,走进他们每次逛街都要去的那家餐厅。
这一次仍是被服务生领到最好的临窗位置,吃得十分精致,用完后温母起身去洗手间,唐珈叶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这家菜色真的很不错,来的人都要预约,偏偏每次她和婆婆来都能马上有位置,足可见温家的面子。
双手托住下巴,不禁想起了大叔,她甜笑着给他发去一条温馨的短信,虽然他在开会,不能回给她,她却能想象得到当他偶然看到她的短信一定会心里一暖,说不定就能将所有的疲劳一扫而光。
发完最后一个字,她把手机捏在手里,视线不经意地往餐厅门口扫过去,有两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个是嫣然巧笑的夏嫣然,另一个是本该在温氏开会,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陪伴了她三个月的男人。
他不是在开会吗?他不是早上说今天要开一整天的会吗?
骗子,骗人!她手指一哆嗦,手机从指缝中落到地上,眼前蒙上一层水雾,他们开始往这边走,她弯下腰去正好捡手机,从桌布下看那三双脚,一只锃亮的皮鞋,一双高跟鞋,还有一双一跳一跳的小小皮鞋。
“爸爸,我好饿……”
这声音,这称呼,她心脏陡然一缩,眼泪瞬间就下来。
不,不对,不是两个人,他们中间好象还有一个小男孩。
她再起身,他们已经走过去,绕到相对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小男孩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小小年纪虽然还没长开,五官却是少有的好看,与温贤宁竟然有几分相似。
咚、咚、咚,心脏如雷鼓在敲,一下快过一下,唐珈叶毫无意识地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那小男孩蹦跳着一左一右地拉两个大人的手,小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显得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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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画面在唐珈叶心里投下的重量不亚于一枚核导弹,她曾经被打折过的腿疼,被跩过的膝盖疼,被他踢过的肚子疼,被他滴蜡油的后背疼,被他绳子绑住的手腕疼,被他扯过的头皮在疼,被煽过无数只耳光的腮帮子疼,硌掉牙齿的那块窟窿疼,求饶时哭过的眼眶疼,哪哪儿都疼,哪哪儿都剧痛难忍。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仿佛自己又回到那个被他虐待的一天,她以为这些伤全好了,以为自己早有心理准备,看到更刺激的画面都会无动于衷,她以为自己会若无其事的,可是现在就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她自认不能做到。
她想他怎么能骗她,怎么能以开会为借口,和夏嫣然见面。
一直以来,她总想不通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女人,去保护另一个女人,现在看来,不光是他爱夏嫣然,还有夏嫣然身边有一个别的女人永远也无法攀比的筹码——温贤宁的儿子。
呵呵,原来他早就有儿子了,夏嫣然和他的儿子,他的骨肉。
又好象说不通的,他既有儿子了,以前又是私生子,就应该知道当私生子的滋味不好受,那又为什么不帮夏嫣然正名,不给他儿子一个完美的家庭?
想不通,脑袋太疼了,象要裂开炸开一样疼,唐珈叶抱住头呻-吟,心脏仿佛被人用斧头硬生生霹开,再霹开,疼,好疼好疼,这被人欺瞒的痛苦,被发现后的头痛欲裂,心绞难忍,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是啊,唐珈叶,这三个月,你一直在自己骗自己,你把自己裹在一方小天地里,你以为这样夏嫣然和那个小男孩就不存在了吗?
你以为你从温贤宁那里享受到的温柔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吗?
错,你根本是不愿意去想,你不愿意去想其实你所享受到的,夏嫣然也在享受,而且不会比你少。
你所认为的爱情,在这三口之家面前那么微不足道,你就是个多余的第三者。
她呆呆地看着他们围坐在一起,温贤宁慈父一样抱小男孩在腿上,去念菜单,她在想,他此刻的声音一定温柔极了。夏嫣然坐